只有在夢裡,一聲四哥,一生眷戀。
玄浩葬在皇室園陵裡,玄澈去看他,一壺酒,一柱香。
蘇行之代替玄浩奏對軍情,臨走了,他在幾位將軍都出去後,回眸來看玄澈,似乎想確定什麼,卻只看到一尊被悲傷籠罩卻平靜淡漠的玉人。
蘇行之突兀地說:“陛下節哀就好,也算了了主子的一個心願。”
玄澈點頭,他明白。
兩日後,蘇行之在家中自刎。
今世我來遲了,來世我再陪你。
莫要說人死燈滅,皇宮中的巍明宮永遠空著,那是個記憶的黑洞,遠遠的,看著,戀著,卻也如此。世間沒了誰不也都這麼轉著,朝廷還是這麼轉,皇宮也是這麼轉著,大位上的人還在,哀痛之後依然繞著他轉,即便是不在了,又有另一個點讓這一切轉起來。
玄澈是在玄恪面前昏倒的,那血似花灑般地染紅了一片青磚,玄恪只來得及伸手,指尖觸碰到一抹衣角,那人已經在另外一個人懷裡了。玄恪愣愣地看著,小小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中,手中沒有東西,除了空氣便是虛空,風過時掌心的汗變得冷冷的,雖是明媚的七月天,居然讓人忍不住打了個抖。
玄恪無言地跟在一群人後面,那群人圍著他的父皇和皇爺爺,裡面有早就等待著的太醫,慌亂中回了宮,清涼殿裡的藥已經煎好。
原來是已經猜到的結局,被瞞住的只有一個人。
父皇灌了藥上床休息,除了皇爺爺誰也沒能留下,自己也不行。
玄恪有些氣悶,他不能留在父皇床邊因為他們只是父子,而皇爺爺可以因為他們不單是父子還是情人,那些攔住他的太監宮女都知道這些,他們看著自己的目光有為難有隱忍,還有一些玄恪說不出卻十分厭惡的東西。
玄恪此刻卻想到屋內不知是怎樣的情景,皇爺爺是否抱著父皇,是否親暱,是否又在親吻。哦,不會,父皇暈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醒過來時又是否會擁抱親吻,就像上次父皇遇襲一樣。
玄恪想了很多,突然又記起一件事:浩皇叔死了。玄恪想起浩皇叔臨走之前還抱過自己,要打自己的屁股,那時候自己跑開了,還對著他做鬼臉。浩皇叔是怎樣回應的?他好像沒有回應,只是看著父皇。現在想來那目光深深的,像是要將人吞沒一般。皇叔為什麼要那樣看著父皇?因為知道今天將來來臨,所以要將父皇的樣子記在心裡嗎?
父皇是因為皇叔的死而悲傷過度暈倒的。是了,父皇現在因為浩皇叔的死而悲傷,很長一段時間納妃的事不可能再提了,那麼會不會因此也不和皇爺爺親暱了呢?
玄恪去問傅雲:“如果有三個人,兩個人都喜歡第三個人,可是第三個人只喜歡第一個人,但和第三個人和第二個感情又很好,那第二個人為了第三個人死了,第三個人還會不會和第一個人好?”
傅雲被這一個人兩個人繞得頭昏腦脹,但多少聽了明白,便說:“可能會可能不會吧,不過第二個人死了第三個人一定很傷心,也很內疚,或許會和第一個人會和第三個人分開一段時間吧……”不過也有可能因為悲傷而需要撫慰反而離得更近呢?後面的話傅雲沒說出來,因為玄恪已經歡喜地拍手大叫:“是了,是了,就是這樣的!”
傅雲笑笑,覺得小太子高興就好了,也沒多說。
玄恪很高興,他就是容不得父親和爺爺的背德,卻不想,兩個精彩絕豔的人物,若不是愛之深切,又何必拋了那些輝煌來做這苟且之事。小孩子心性便是容不得半點汙泥,學不會包容,學不會理解。
玄恪高高興興地回了東宮,拉了小狐狸跳舞,對小狐狸說:“小梅花,等父皇和皇爺爺貼得不那麼近了,你就和我為父皇挑個又漂亮又賢惠的皇后好不好?”
小狐狸被舞得頭昏腦脹,稀裡糊塗地說:“澈澈就是羽羽又漂亮又賢惠的妻子了啊。”
玄恪一聽立刻不高興,將小狐狸提到面前,厲聲說:“胡說八道!父皇是皇帝,怎麼能做妻子!他要有另外一個妻子!”
小狐狸還沒清醒過來:“那、那就是羽羽做妻子?不對啊,可是羽羽是在上面呢……”
玄恪突然好奇地問:“什麼在上面?”
“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們會嘿咻嘿咻啊,羽羽會在澈澈身上親親咬咬,還會摸摸,然後、然後……”小狐狸說著自己臉紅起來,突然感覺到臉上溼漉漉的,就聽到玄恪大叫:“小梅花,你怎麼突然流血了!”小狐狸伸出爪子一抹:鼻血!
玄恪又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