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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溫惜花放鬆了手去看他,兩人眼眸裡都映出彼此憔悴模樣,不禁大笑,道:“我們彼此彼此,這可不是常人說的‘每況愈下’?”

哈哈笑完,他又微笑道:“小白,昨晚我握了你的手,數你脈息,到方才醒來,共計三萬四千九百一十七。”

沈白聿先有些不明白,後來卻漸漸的懂了。他沉吟片刻,淡然笑道:“你竟沒有說錯,我們真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

見沈白聿目光溫潤,薄唇含笑,溫惜花只覺心頭一蕩,湊近過去低聲笑道:“若不是有人已經醒了,我一定要親親你。”

他話音才落,就聽見“有人”趕忙道:“我沒醒我沒醒,我睡著了什麼也沒看見……呀!”

紀小棠方才給溫惜花笑聲吵醒,見二人膩在一起,本眯著眼裝睡以免尷尬,這下出聲,真真此地無銀。見溫惜花沈白聿齊刷刷瞅著自己,都是忍俊不禁,紀小棠才知道他們早有所覺,剛才分明是故意說了急她的。

細看下見兩人指尖相扣,騰的,紀大小姐乾脆鬧了個大紅臉。四道目光中笑意更甚,紀小棠也再坐不住了,站起來喃喃道:“我肚子餓了,要去吃早飯,早飯吃什麼好呢……”自顧自說話解釋,她就像被燒了尾巴的貓,“非禮無視”地就這麼直直衝了出去。

溫惜花實在憋不住,終於在背後哈哈大笑起來。正笑得打跌,卻覺衣襟被拉了拉,不由低下了頭。

紀小棠好好闔上房門,臉上火燒火燎的才涼下來不少。外間晴日方好,陽光豔豔暖暖,直奔胸懷。她深吸口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打量過去,只見這頭的大樹上新芽早發,鬱郁蔭庇,雨燕喳喳,來回奔忙。小巷深靜,有語聲吆喝隔屋隱隱傳來。紀小棠呆呆在門口站了片刻,越來越覺說不出的快活。

門扉一開,溫惜花自背後拍她,笑道:“小棠,來幫我做幾件事。”

紀小棠現在心中歡喜,見到他竟也不窘不羞,高高興興點了下頭,道:“你說罷。”

溫惜花雙眼異常明亮,衣裳好像也有些亂,笑了笑,俯身在紀小棠耳邊嘀咕幾句。後者越聽越見疑色,卻還是乖乖點頭,一樣樣記得清楚,又自默唸了兩遍,才抬頭道:“我都記下了。”

見她神色,溫惜花已然明白,微笑道:“莫急,到時候,自然會有你這救人危難的女俠在場。”

紀小棠一聽之下心滿意足,再回神又覺溫惜花似是在調侃自己,正猶疑間,那人已經砰的關門,又了退回去。她吐了吐舌,心道小氣,運氣提縱,重重躍上房頂往錦繡閣去了。

沈白聿聽得房上丁零當啷的腳步,不禁微笑道:“你又說了什麼話,氣得有人想拆房?”

溫惜花已經叫屈道:“我什麼也沒說,只叫她幫個忙罷了。”

沈白聿片刻無語,沉聲道:“你都明白了?”

溫惜花道:“原本不明白的地方,聽完你的話,也已經明白啦。”

沈白聿皺眉道:“但我卻有很多不明白。”

溫惜花撫摸他烏黑的長髮,嘆了口氣,道:“只因有些事,你並沒有看見。縱火,殺人,徐師爺,左風盜,左手刀,貢品單子,落鳳亭,大理石,雷廷之,居古軒……這些都串在一起,想不明白,已不容易。”他沉默了好會兒,才道:“小白,我們竟然都錯了。”

沈白聿默然道:“大錯已成,說這些再無意義。”

溫惜花的動作停了下來,慢慢地道:“不錯,但我卻不能不說出來——因我曾應允過雷捕頭,一定要給他一個真相。縱使這真相,已來得太遲。”

第十九章

二月十九。

天晴。

宜祭祀,修飾,平治,道途。忌嫁娶,修造,動土,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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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鴻雁樓後廳。

這是尋常人家招呼親人吃飯的時節,鴻雁樓背後的廂房卻寂寂無聲。不知何時,小院中已經素縞高懸,紙錢飄飄,明晃晃的太陽直射過來,也變得寒冷了許多。

廂房門扉大開,中央一具漆黑的棺木。周圍一排座位上已坐了好幾人:莫小王爺、朱遠塵、馮於甫、馮允詞、甚至還有溫盈。沒有人說話,馮於甫直勾勾盯住棺木,面色青白。

馮允詞看了老父一眼,不禁咳了聲,開口道:“葉神捕,不知溫公子究竟……?”

葉飛兒全身披素,眉目冷若冰霜,手裡擎了三隻香插入爐中,雙手合十,根本不搭理他。

馮允詞正在尷尬,坐在旁邊的紀和鈞道:“馮二公子,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