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還請劉公公在廠衛內部好生查一查,到底是誰私通巴圖蒙克,這等國賊,決不可輕饒。”
朱厚照聽了,心裡對那私通外敵之人固然憤恨,卻也當機立斷道:“你說的對,朕只念著通遼,卻沒有想到這一層,劉瑾,你都聽到了嗎?現在就去辦。”
劉瑾忙道:“奴婢萬死。”
朱厚照道:“現在不是你萬死的時候,速速去辦吧。”
劉瑾這才長長鬆了口氣,他是秉筆太監,卻是兼著內行廠,現在出了這麼大的疏忽,心裡依舊還是有些忐忑,誰知道陛下會不會認為自己辦事不利,而革去自己內行廠掌印太監的職責呢?
既然如此,那麼就得趕緊亡羊補牢了。
隨即,他匆匆告退出去。
朱厚照這才坐下,看著葉春秋,臉色沉著地道:“朕有些想不明白,為何巴圖蒙克,取的是通遼,通遼乃是遼東門戶,莫非他是想要先取遼東嗎?”
朱厚照此話一出,暖閣裡陷入了沉默。
巴圖蒙克的心思,眼下誰也猜不透,此人詭計多端,卻也決不可輕視。
葉春秋沉吟道:“陛下,臣弟以為,巴圖蒙克不會奪遼東,巴圖蒙克雖強,可是國力卻遠非我大明可比,他能做的,只有速戰速決,否則,若是戰事一直拖下去,我大明源源不斷地增援遼東,而遼東諸鎮,紛紛據城而守,堅壁清野,時間拖的越久,越是對他不利。”
“他這樣做,理應只是想要虛晃一招,明為遼東,實則卻是想要入關,他想要一戰而勝,唯一的手段,就是破關,只要入了關來,我大明便無險可守,京師受到威脅,就如當初土木堡之變一般,自此國本動搖。”
此時,楊一清道:“老臣也以為鎮國公說的有道理。”
其實葉春秋的想法,和楊一清的不謀而合,只不過這些話,葉春秋可以說,楊一清卻不能主動說出來,因為一旦將事情定性為這是虛晃一招的話,就意味著朝廷暫時不必去顧忌遼東,而是加強宣府、山海關一線的防備,可若是人家當真的目標是遼東呢,一旦預測失誤,可是要擔起丟失遼東這天大幹系的。
楊一清承擔不了這巨大的後果,所以他只能選擇沉默。
而葉春秋卻不顧這些,因為他乃是鎮國公,是陛下的兄弟,所以他敢說,且承擔得起這個後果。
朱厚照便道:“朕也覺得事有蹊蹺,春秋說的對,這確實有極大可能是虛晃一招,可問題在於,朝廷接下來該怎麼辦?巴圖蒙克已經威脅到了錦州,難道對他置之不理嗎?”
葉春秋道:“巴圖蒙克的目標,要嘛是京師,要嘛是青龍,若是在青龍決戰,那麼就看鎮國新軍的了,鎮國新軍現在有七千人,駐紮在那裡,兵精糧足,一旦有事,朝廷可以隨時自關內增援,依臣的預計,巴圖蒙克未必會動青龍,倒是我大明的關隘綿長,難保巴圖蒙克不會鋌而走險,直取京師,這……才是最可怕的,此人用兵,一向都善用聲東擊西之法,不可不防。”
朱厚照頓時露出了猶豫之色,道:“那麼,暫時先加強一下各處的守備吧,看看再說。”說著,他看了一眼所有人,隨即道:“諸位師傅們也是辛苦了,且先告退吧,下午,朕再找你們議一議。”
他要趕走幾個學士,顯然是私下有話要和葉春秋說。
於是王華等人告退,葉春秋則是朱厚照的示意下留了下來。
等他們一走,朱厚照突然拍案道:“春秋,你還記得最初的時候,你對朕所提的方略嗎?”
葉春秋一聽,頓時明白了什麼。
呃,這個傢伙……又想發瘋了。
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當時葉春秋之所以提出那個所謂的方略,其實本質上來說,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
說起紙上談兵,好處就在於,它可以忽略很多現實中可能出現的困難,也可以忽略許多真實戰場中所出現的變數,可是實際的用兵過程之中,卻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因為誰也無法預料明天會發生什麼,明天是什麼天氣,你的援軍,是否能夠如期趕到。
可是陛下,現在不是紙上談兵的時候啊!
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一決雌雄
正因為紙上談兵忽略了很多現狀的問題和變數,方有一句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的話。
直接地說,紙上談兵的事,風險太大了。
其實這個戰術,脫胎於歷史上朱厚照對蒙古的戰術,以自己的身份,吸引蒙古的主力,而後固守一個點,下旨軍馬前來馳援,同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