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反對,事到如今,與其如李公這般反對,反不如參與其中,對商稅法的某些值得商榷之處進行指正。
這個理由,頗有些像是溫和派的意味,無非就是說,眼下是攔不住了,與其拼命去攔,做這無用功,那就把危害減到最低,全盤否認只是搗亂,有限參與,才可以盡力地挽回損失。
當日,這份報紙的銷量開始上揚。
雖然對費宏這樣痛斥的聲音依然不絕於耳,卻也有一些讀書人,漸漸開始深思起來。
是啊,鬧下去有什麼好處呢?
不但有害國家,還會引發黨爭,何況就算是各種折騰,就攔得住商稅法了嗎?
王公……這也是謀國之言啊。
費宏接著上奏,要求廷議討論商稅法。
宮中似乎對此也能理解,也知道若是強推,未必有利,自然恩准。
如此一來,這就有了討論的空間,而針對這商稅法,這費宏也是滑頭,而是在報中呼籲讀書人寄書信來報館,表明自己的立場,自己則選錄其中一些建言,在廷議之中代為奏陳,好使天子知道,讀書人們的心中所想。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費宏收買人心的手段罷了。
偏偏,頗有效果,倒也挽回了一些聲譽,雖然激進的人依舊叫罵,卻也有一些人,覺得費公行事穩重。
這其實未必就是費宏比李東陽穩重,只不過二人所代表的利益不同罷了,李東陽的背後,是激進反商,且悲憤的讀書人,他只能為反而反,否則,那些支援他的讀書人,非要炸鍋不可。
一場廷議,已是迫在眉睫,針對這廷議,又是滿城風雨,誰會管鎮國府那檔子的事呢。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富可敵國
對於廷議的事,葉春秋倒是不甚關心的。
因為對他來說,現在的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現在大明,不,更嚴格地來說,是整個關外,已經陷入了某種盲目之中,巨大的投資,瘋狂的擴張,無數的人力和物力,源源不斷地隨著海船,或者是陸路,開始出關。
這些都需引導,決不能出任何岔子。
不過葉春秋倒是並不擔心商貿過熱,眼下這關外,乃至於整個大明,實在有太多太多的chu女地了,有太多太多市場需要開拓,也有著無窮無盡的增長點,讓他們燒起來吧,燒得越充分越好,無論是經濟危機,還是鐵路危機,都距離這個商貿剛剛興起的時代太遠太遠。
而廷議,其實都已經在葉春秋的大致掌握之中,王華作為現在的內閣首輔,他的商稅法一出,陛下又既然給予了支援,那麼就只剩下如何排除阻力了。
在這裡頭,費宏幫了葉春秋的大忙,若不是有這樣的理性派的出現,那麼李東陽勢必一面倒地帶著人反對,這……便是惡性的黨爭。
可費宏的出現,卻將反商的理性派集結在了一起,即便這個時候,他們並不茁壯,卻是將一部分的反商讀書人分化了出來,最後廷議的結果,極有可能就是,費宏與王華討價還價,確定一些士人的地位問題,用以來交換商稅法的貫徹。
政治本身的目的就是妥協,若是無法妥協,就只能用刀劍去解決了。
在葉春秋看來,他並沒有覺得一言而定的方法是最好的,陛下和自己的泰山大人確實需要做出一些妥協才好,做出了妥協,才能讓那些失意的人得到安慰,才會令他他們心裡不至於因為不甘心,而使他們走極端。
而那些真正的激進反商的讀書人,則就不在葉春秋所思考的範疇之內了。
因為一旦妥協理性派和詩社以及宮中,還有鎮國府都達成了一致,無論是李東陽還是那些激進反商的生員,都將會被邊緣化。
這才是葉春秋當日特意拜訪心灰意冷的費宏,要留下費宏,支援費宏的主要目的。
上千年的傳統,早已融入了許多人的骨血裡,即便商貿發展的好處就在眼前,可是恪守著書本的讀書人,也未必肯妥協,既然你無法說服他們,既然他們認為你在禍國殃民,那麼該怎麼辦呢?
與其將他們全部送去你的對立面,讓已經成為死敵的李東陽帶著這些人處處掣肘你,那不如請一個人出山,讓他代表這些讀書人,學會妥協,學會討價還價。
商賈的地位被提高,他們自然是不樂意的,可反對無用又怎麼辦?那就請個人來和談,弄出一些折中的方案,提高商賈地位的同時,也給士人一些好處,雖然不至於皆大歡喜,卻也能將反對的力量壓到最低,最後得到平衡,那麼要實踐的事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