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大人三思!”
涇州知縣林家絡也起身說道:“黃推官說得一點都沒錯,府臺大人,許大人,陸大人,平涼如今兵荒馬亂,百姓困苦,怨聲載道,稍有不慎,便能引發大規模的動亂,還請大人三思。”
張知府擺手道:“林知縣,追繳錢糧可是皇上的旨意,咱們追繳錢糧也非出於本意,實在是沒有辦法。”
林家絡嘴唇動了動,又看著許梁。
許梁輕嘆一聲,兩手在空中往下壓了壓,叫道:“黃大人和林大人快請回坐。”
待兩人坐回去了,許梁道:“方才黃大人和林大人所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平涼百姓已是困苦至極,若再追繳錢糧,必然將他們逼向絕路,這等逼民造反的事情,咱們絕對不能做。然而朝庭的旨意也不能不遵從,本官思來想去,想到一個變通的法子。”
見眾官員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許梁略微得意地瞟了眼張知府,見他仍是黑著臉色,不由更樂,接著說道:“百姓欠了朝庭的錢糧,一時之間又沒能力全部歸還,這個時候朝庭除了抄百姓家底之外,其實還可以向欠錢的百姓打個長期欠條,算上利息,要欠錢的百姓日後慢慢歸還。如此一來,既能收回追繳的錢糧,又有不把百姓逼上絕路,可謂兩全其美。嗯,我看就以二十年為限吧,那個誰?”許梁一指那戶房書吏,道:“你給算算,眼下這應追繳的錢糧延長的二十年追繳,每年該追繳多少錢糧?算好了,重新做本帳本,就按那個份額追繳吧。”
書吏應一聲,又不放心地看眼張知府。
張知府冷哼一聲,問道:“許大人,如此做法,該如何向戶部交差?”
許梁奇怪地看張知府一眼,問道:“那行文上可曾規定必然追繳齊全的期限?”
“呃……這倒沒有。”張知府道。
“那不就結了嘛!”許梁翻個白眼,“又沒給期限,咱們一個月追繳,一年追繳,乃至於十年,二十年,上百年的追繳,戶部那些大人們誰敢說咱們一句不是?”
“這……”張知府瞪目結舌,嚅動了嘴唇,竟無言以對。
許梁起身打個呵欠,道:“那就這麼辦吧。唉,早上起得早了些,到現在還犯困。本官得回去被被覺些,唉,還要回去敢緊寫份摺子,彈劾那固原知州陸澄源,欺君罔上,目無上官……這混蛋,真不讓人省心!”
說罷,許梁呵欠連天地朝外走。
眾官員連忙起身,看著許梁的背影恭聲道:“恭送許大人!”
“免了免了!”許梁人已走到門口了,朝後輕輕擺手道。
張知府沉了臉色,氣沖沖地甩袖子便進了府衙二堂後院。
一會的功夫,值守的衙役們便聽得張知府書房裡一陣瓶瓶罐罐摔到地上的聲音。隨即聽得張知府如一隻受盡傷痛的野獸般發出淒厲的嚎叫,將在外面值守的衙役們聽得心驚膽戰不已,相互之前悄悄地一打聽,才知道今日的會議許久不露面的平涼同知大人許梁現身參加了會議,不但趕跑了一名知州,而且將府臺大人氣得不輕。
眾衙役頓時覺得解氣不已。
鎮原知縣史俊生走到二堂後院門口,聽得張知府那一聲慘叫,心裡頭一哆嗦,忙拉過一名衙役問道:“府臺大人這是怎麼了?”
衙役一撇嘴,“誰知道呢,興許是羊癲瘋發作了……”
史知縣聽得心底哀嘆一聲,揮退了衙役,轉身輕手輕腳地進去找張知府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