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梁將老冤家陸澄源羞辱了一陣,將他趕回了固原州,又在會上將知府張鳳奇無視了一把。感覺用不了多久,整個大明朝庭都會知道許梁的態度了,便心情大好,回到西城門邊的許府裡,叫人連夜寫了封彈劾陸澄源的奏摺送往北京城。
沒幾天,整個平涼府都知道這些事情了,上門找平涼同知許梁拜訪的各縣官員絡繹不絕。眾官員總算看清楚了,在平涼,手握重兵的許梁才是真正的老大,至於平涼知府張鳳奇,呵呵,你沒見張鳳奇在平涼城裡連一隊守城士兵都調動不了麼?
這件事傳播得實在太快,以至於連來向許梁辭行的兵部職方司郎中孫元化都聽說了。
在許府裡,孫郎中委婉地勸戒許梁做人要尊重領導,要低調。許梁嗤之以鼻。
不過,孫郎中有這個態度,倒令許梁對他高看一眼。想到孫郎中是搞火炮的,許梁便興致勃勃地拉了他到許梁後院一個房間裡,將從鎮原城裡的韓王府別院密室裡搜出來的那尊佛郎機子母炮讓孫元化觀摩。
孫郎中兩眼放光,對著那尊火炮愛不釋手,雙手在炮身上摸來摸去,樣子就要撫摸著哪個窯子裡的頭牌姑娘一般,熾熱的眼神令許梁不禁懷疑孫郎中的取向有沒有問題。
“錯不了,正是這種中號的佛朗機子母炮!”孫郎中喃喃自語,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一臉興奮地看著許梁問道:“許大人,你是從哪弄來的這尊火炮?這等型號的佛郎機可不多見哪,下官也僅是在松江縣求學的時候曾聽老師講過它的構造模型。真實的樣子還沒見過,想不到是這樣子……”
孫郎中喋喋不休,喃喃自語,專注的神情就如同許梁前世時的法律系的同學在兩眼翻白地苦背法律條文。
“孫大人還見過這炮的模型?”許梁想不到在大明朝還有人專門研究火炮,還做了模型!驚異地問道:“敢問你的老師是誰?”
孫郎中頓時一臉崇拜之色。道:“下官的老師,便是當今帝師,翰林院侍講學士徐光啟。”
許梁“啊”了一聲,點點頭,“原本孫大人還是徐學士的弟子,失敬失敬。”
孫郎中頓時滿臉激動。欣喜地問道:“許大人也認得恩師?”
“呃……”許梁噎了噎,訕訕地道:“略有耳聞。”
孫郎中看著許梁,眼神很受傷,直言不諱地道:“你不認識恩師,你也沒聽說過恩師。對不對?”
許梁頓時尷尬不已。
幹學問的人就是有這麼討厭,什麼事情都愛較真,許梁前世歷史課當成了補覺課,不知道徐光啟是何許人也也實屬尋常。小孫同學這受傷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他老師很有名嗎?我許梁必須認識?!
什麼邏輯!
許梁不想在認不認識徐光啟的這個傻逼問題上與孫郎中糾纏不清。他找孫郎中來,還有別的重要的事情要問。
“孫大人,本官有一事相求。”許梁道。
“許大人太客氣了。”孫郎中到底是知識份子,臉皮薄,許梁用上求字。孫郎中臉色便有些發燙,立馬將許梁不認識自己的恩師的事情拋之腦後。
“自收復平涼一戰之後,本官這才知道火炮的威力。”許梁感嘆道。“只是,火炮的威力大是大,就是準頭忒差了些,十炮出去,就有九炮打偏了!不知道孫大人可有什麼辦法讓火炮打得更準一點?”
說到這個許梁就來氣,那個火炮營的營主司馬求道。自己炮打得準,偏生是那種自己會。教不了別人的人,每回要他多培養幾個炮手。司馬求道都說底下人資質不行!
孫郎中沉思會,上前指著火炮上的兩個部件道:“大人,若想要炮彈打得準,必須得利用好這個照門和準星,與目標三點成一線,有時候還要考慮距離的遠近,風力的強弱。還有,火藥的多少,均勻與否都對火炮的準頭有很大影響。”
許梁連連點頭,暗想這孫郎中說的與自己料想的基本一樣。
孫郎中見許梁居然能立馬就聽懂,不由大感驚奇,又解釋道:“很多人不明白這火炮的準頭為什麼還要考慮距離的遠近,其實近距離開炮是基本上不用考慮距離的,但是遠了便不行了。嗯……大人當知道一個炮彈打出去之後,總歸是要往下落的。”說著,孫郎中揀起一顆石子,朝前方扔去,道:“就像這顆石子一樣,出去的時候是直的,遠了便往下掉了。”
許梁又點頭,道:“恩,就要拋物線一樣。”
“呃……拋物線?”孫郎中聽了,展顏一笑,道:“許大人這說法倒也形象得緊,拋物線,拋物?嗯,不錯,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