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黑漆漆的夜色中。
世子的友誼啊!張知府感嘆著,滿嘴苦意。
這一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次日靜寧城聚將點兵,許梁看著王公公頂著兩個黑眼圈,一臉關切地問道:“喲,公公這是怎麼了?昨夜沒休息好?”
王公公儘管心裡將許梁罵得半死,然而表面上還是笑呵呵的。
“想著李家軍還在為禍平涼,咱家有負皇上信任,心中惶恐不安,哪能睡得好?”
這老東西都挺會給自己臉上貼金!許梁暗自冷笑,明明是猜測了一夜許梁的動向,偏要說是有負皇命,心中惶恐,這臉皮也真厚。
許梁哈哈笑著拱手道:“公公可要保重身體啊。”
“呵。”王公公擠出點笑意。
待眾將聚齊,王公公斜眼看著揹著兩手站在眾將面前,講得唾沫星子橫飛的許梁,眼裡閃過一陣狠厲之色。
點將完畢,依舊由萬文山帶著騎兵營,羅汝才帶著先鋒營,兩支部隊在靜寧城外圍肅清流賊,主力部隊依舊留在城中,緊閉了城門,以搜捕漏網的流賊的名義在城內大肆搜捕,抓獲的流賊或者其他一些身份不明的人,被關到軍營深處。陸續有成車的東西表面用油布包裹著,運進軍營中。
梁軍處理起這類事情來,經驗老到,駕輕就熟。
待到入夜時分,又一輛馬車悄悄地出了北城門,靠近城門的一個小木屋裡,兩名蹲守的東廠番子看著城門輕輕關閉,其中一人佝僂著起身,跑回衙門去報信,別一人,仍在那裡守著。
此時的許梁,正在陪王公公飲酒,那番子急匆匆地進來,見著王公公與許梁在一張小長桌上相對而坐,推杯換盞,好不開心,番子急忙收住匆忙的腳步,拱手侍立在一旁。
許梁抬眼看了他一眼,將空著的酒杯朝桌上一放,只聽得當的一聲脆響。許梁含糊不清地叫道:“你,倒酒!”
酒席吃了一個多時辰,許梁才起身搖晃著離去,那番子急忙放下酒壺,湊到王公公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王公公臉色潮紅,驚疑地自語道:“許梁整晚都在這裡飲酒,出城的又會是誰?”
靜寧州衙裡,許梁的住處與王公公的住處本就相差不遠。許梁回屋,著侍衛端來熱水,敷了敷滾燙的臉,靠在床頭休息了會,便聽見開門聲音,戴鶯鶯風風火火地進了屋子,站到許梁面前,將一疊銀票子呈到許梁面前。
“妥了?”許梁瞄了瞄那疊子銀票子,輕笑道問道。
“不是很妥。”戴鶯鶯道。
“嗯?”
戴鶯鶯將手上的銀票子甩得嘩啦響,冷笑道:“四小姐擔心錢打水漂,只答應先付了五千兩!”
許梁嗖的一聲從床上彈起,抓過那把銀票子,仔細清點一遍,登時跳腳大罵道:“她這算什麼?先給定金,餘款事後再結?!為了避嫌,老子費盡心思陪著那老棺材瓢子喝了大半宿燒酒,噁心得差點就吐在當場!結果她給我來這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