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難聽的話自許梁口中罵出,聽得戴鶯鶯皺起了眉頭。
罵聲還在繼續,戴鶯鶯終於忍不住了,將手中那沓銀票拍在燭臺邊上,冷淡地道:“若是覺得四小姐不地道,咱們不與她合作便是,五千兩銀子到了咱們手上,總不至於吃虧。”
許梁一愣,想了想,不由失笑道:“這倒也是。”
過了會,許梁又嘆息著說道:“雖然四小姐不仗義,然而我們還是得幫她這個忙。”
“為什麼?”
許梁道:“且不說事成之後回報豐厚,單是這陣子咱們對王公公的怠慢,依王體乾的性子,他日這老傢伙回京之後必然會在背後搞風搞雨,難得有借刀殺人的機會讓王公公回不了京,這種機會,錯過了豈不可惜。”
心裡頭想著謀害王體乾的計劃,許梁想到很晚才睡著。
次日,許梁將羅汝才叫過來,如此這般地安排一番,待羅汝才領命而去,許梁正要踱進王公公的房間,忽聽得衙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許梁詫意地往外看去,只見一名梁軍信使滿頭大汗地飛奔進衙,停在許梁面前,雙手呈上一封信,急切地叫道:“大人,平涼急信!”
許梁心裡一格登,兩萬梁軍出發才幾天,平涼城裡居然就來了急信?飛快地抽過信封,拆開匆匆一看,臉色頓時變得鐵青,揮手斥退了那信使,許梁朝散落在衙門內四處青衣侍衛吼道:“傳令下去,除先鋒營外,各營緊急集合!”
便有幾名青衣侍衛飛奔出衙門。四散而去。
剛梳理完畢的戴鶯鶯自屋內奔出來,吃驚地問道:“相公,出什麼事情了?”
許梁將信塞到她手中,沉聲道:“收拾東西,準備馬車。回平涼去。”
說罷,許梁大步走進了王公公的住處。
衙門裡緊張的氣氛,王公公早就得報了,見著許梁沉著臉色進屋來,王公公探尋地問道:“許大人,怎麼了?”
許梁撫平些胸中的怒氣。沉聲道:“平涼城裡出事了。安東中衛與平涼遊擊軍爭奪平涼西城門的駐守權,起了衝突,戴將軍受了重傷。”
“啊?怎麼會這樣?”王公公臉上的驚訝神色不似作偽,心裡頭狂呼:果然動手了!
許梁的目光在王公公臉上停留一會,不無遺憾地道:“公公。據外圍探子傳回的訊息,在城外五十里地發現一支流賊隊伍,很可能是李家軍的主力,原本今日本官要率軍出去迎戰的,只是現在平涼城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本官得即刻回去,此間的事務,還請公公您多費心。”
王公公心神一動。想起手下人打聽到的情況,許梁乘坐的馬車兩次半夜出城,心裡隱隱地有些不安。然而王公公倒底是在官場打磨多年的老人,心中所想也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
“許大人客氣了。”王公公很是理解,和氣地道:“平涼乃梁軍的根本所在,平涼不容有閃失,許大人儘管放心回去。”
“如此,那就一切拜託公公您了。”許梁拱手道:“一早。我已命先鋒營整軍待發,準備出城追剿李家軍。只是羅先鋒粗人一個,衝鋒陷陣倒是可以。若說行軍用計倒欠火候,既然本官要趕回平涼,那還請王公公隨軍出征,也好替羅先鋒把把關。”
“這怎麼可以?”王公公本能地要推脫,說道。
“哦,本官權且這麼一說,去不去還得公公您拿主意。”許梁輕笑著朝王公公拱手,“告辭!”
“慢走。”
許梁走到門邊,忽又頓了頓,解釋似地說道:“據報,前幾天公公提到的那個首領李心貝,很有可能就在這支隊伍當中。”
王公公神猛地一縮,眼光追隨著許梁遠去的背景,若有所思。
衙門外戴鶯鶯等人早就備好了馬車,青衣侍衛列好隊,隨時準備出發。邢中山,萬文山等梁軍將領得到命令,集結好軍隊之後便來到州衙外等候,許梁與眾將交待幾句,將平涼城發生的事情簡略地說了,幾員虎將便轉身離去。
許樑上了馬車,戴鶯鶯躍上車頭,揚鞭一甩,馬車緩緩起步,隨後加快速度跑動起來。
王公公和手下的東廠番子們站在州衙大門外,目送許梁的馬車前後拱衛著快速離去。
馬車看不見了,遠遠地聽著軍營方向傳來沉重地行軍腳步聲響,梁軍特有的號角聲也陸續吹響,嗚嗚地飄散在清晨的靜寧城中。
王公公負手站立一會,微眯著眼睛不知道看像何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於許梁關於平涼府出事的說辭,王公公並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