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可波羅返回懷遠坊,在包子鋪前,看到還坐在那裡等待的裴擒虎。
他正撐著下巴,腦袋一點一點地打瞌睡,嘴角有瑩瑩反光的口水,桌上是已經涼了的包子。
馬可波羅坐在他對面,嘴角微翹。
原本遇到精通海都話的杜宇,馬可波羅是很開心的,向杜宇請教長安話,可比自學要快多了。
可惜,杜宇是個官差,而且他總覺得杜宇對自己別有目的。
相比起來,馬可波羅更願意和‘賠錢虎’這樣的傢伙相處,至少,他的喜怒完全是溢於言表的。
馬可波羅用一根筷子插起包子,送到裴擒虎的嘴邊。
裴擒虎嗅了嗅,忽然嗷嗚一口,將包子咬下一大口,就這麼一邊打瞌睡,一邊咀嚼……
馬可波羅都驚了,本意是把裴擒虎弄醒,沒想到睡著了還能吃包子?
他玩心大起,戳著筷子繼續給對方遞包子。
就這樣,一大盤包子,都被裴擒虎給吃光了。
馬可波羅見他還不醒,來到他身後,瞬間抽走了自己的槍,裝回腰間,用黑袍遮住。
槍被拿走,裴擒虎猛然驚醒,跳起來擺出一個格鬥姿勢,打向馬可波羅。
拳頭停在他鼻尖,馬可波羅按住被拳風吹起來的帽子,坐回桌前。
“是你啊!俺還以為有人偷東西呢!”裴擒虎咧嘴笑道。
“虞衡司的大官帶走你幹嘛?怎麼去這麼久?”
馬可波羅只說了一句長安話:“錢老大。”
聽到這個名字,裴擒虎也懂了:“調查惡霸的事?咋說的?”
馬可波羅反問道:“都尉是什麼官?”
“都尉……怎麼了?你說那人是個都尉?唔,官不小!管著不少人呢。”裴擒虎說道。
馬可波羅若有所思,一個虞衡司的官員,親自跟蹤他一整天,而且是在虞衡司出事嚴打期間。
那名叫鐵龍的都急死了,恨不得立刻找到盜竊者。杜宇卻還有閒心跟著自己逛了一天的街?
“對,就是這裡,非常不對勁。如果只是想了解情況,直接把我帶去問話就行了,偏偏跟蹤一整天。”
“如果說要調查走私案的幕後之人,想監視我的行蹤,那後面也沒有必要露面啊,他是故意裝作和我偶遇的,彷彿……在確認我的身份。”
馬可波羅嘀咕著,要麼一直暗中監控,要麼就直接找上他。先跟蹤後偶遇是什麼意思?完全不像是官差查案子,倒彷彿有別的目的。
想到這,馬可波羅唰唰唰在紙上寫著字,很快將杜宇做的筆錄都默寫了下來!
杜宇當時就在對面做筆錄,雖然馬可波羅不識字,但他還是強行記住了所有筆畫!
“賠錢虎!你看看這寫了什麼?”
裴擒虎看出這是筆錄格式,驚訝道:“這是他做的筆錄?你都記住了?”
看完內容,裴擒虎滿意道:“你這人還是很好的嘛,竟然幫俺隱瞞……那惡霸逍遙法外,俺收拾他的事,不想給官差知道。”
“誒?那惡霸的劣質品都是你賣給他的?”
“劣質品?”馬可波羅眉頭微皺,在一個字一個字要求裴擒虎重複後,他意識到了問題。
“原來如此,他作假筆錄,欺負我不識字……這就是他跟蹤我一天觀察到的情報嗎?所以當時他盤問時忽然用海都話與我交流,就是為了讓一旁的同事不知道我交代了什麼,他好在筆錄上隨意發揮!”
他把發生的事,都告訴了裴擒虎。
裴擒虎怒道:“你只賣了兩箱真貨,他卻把十八箱假貨的來歷都推給你?”
“不對……這上面明明記錄,他們只在現場搜到十八箱啊。如果加上真貨,應該有二十箱才對啊!”
“問題就在這裡。”馬可波羅嘴角上揚:“有人在我們昨夜離開現場後,進入了錢老大的院子,把真品偷走了。”
裴擒虎伸出手指撓臉:“可是在我們之後進去的,只有大理寺啊!”
“注意,虞衡司是凌晨才去的,這裡只記錄虞衡司搜到十八箱。大理寺與其互不統屬,也不管走私案。”馬可波羅提醒道。
裴擒虎恍然道:“是杜宇!他就是虞衡司的官員,他趕到現場時,利用職務之便,私藏了兩箱真貨。”
“這狗官利用你不識字,又利用同事聽不懂海都話,藉此作假筆錄,隱瞞了兩箱真品的存在。他就是錢老大走私團伙的保護傘!”
兩人都意識到,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