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的人,已經出現在了簽押房內,人犯,是李元芳帶人扛回來的,現已經被關入大牢,而狄仁傑馭下嚴格,在這裡,很講究規矩,就算是大傢伙都清楚上官婉兒的尊貴身份,但沒狄大人的允許,外人不得進入。
除非上官婉兒拿著陛下的旨意,但很顯然,她沒有。
見狄仁傑回來了,
上官婉兒疑惑道:
“為何狄大人您這般遲才歸來?”
“去外頭買了份銀耳羹。”狄仁傑提了提手中的食盒,“你想吃一點麼?”
“不想。”
“嗯。”
“我要看人犯。”
“好。”
人是上官婉兒查出來的,也是人家親自抓的,於情於理,狄仁傑都不會阻攔。
隨即,狄仁傑帶著上官婉兒來到了大牢。
大牢分囚室與審訊室,此刻,被抓來的那位運營者,正被鎖銬在審訊室內,李元芳正在審訊著。
見狄仁傑與上官婉兒一起來了,李元芳主動從審訊室裡走了出來。
上官婉兒有些急切地問道:
“審出來什麼沒有?”
李元芳撓了撓頭,道:
“沒有,他一口咬死了自己只是六藝館的運營者,喊著我們抓錯人了。”
“我不會抓錯人的。”上官婉兒很篤定地看向狄仁傑,“狄大人,用刑吧。”
狄仁傑擺擺手,道:“不用這麼麻煩。”
說完,
狄仁傑走入了審訊室,將食盒放在桌上,取出了那碗銀耳羹,用勺子開始吃了起來。
“大人,你們真的抓錯人了。”
“大人,我真不是什麼楊文廣啊,我連這個人都不認識,甚至都沒聽說過。”
“是麼?”
“是啊,是啊。”
“你沒說謊?”
“我怎敢說謊,您……您就是狄大人?”
“正是狄某。”
“哎喲,全長安都知道狄大人您可是青天大老爺,明察秋毫,您可得為我做主啊,我真的是無辜的啊。”
“行,本官知道了,來人吶。”
兩個衙役走了進來。
“給他放了,送他出去。”
“是,大人。”
兩個衙役開始給他解綁,運營者還有些詫異,這就給自己放了?
他試探性地問道:
“大人,我這就可以走了?”
“對,你可以走了。”
外頭的上官婉兒見到這一幕,剋制住了自己沒進來問什麼,畢竟,在審訊斷案這件事上,她清楚自己是不及狄仁傑的。
先前自己之所以能夠發現狄仁傑沒有發現的線索,找出了案子的破局口,是因為她擁有狄仁傑接觸不到的秘辛。
“大人,那我走了啊,多謝大人。”
運營者正準備走出去,
狄仁傑用勺子輕輕攪拌著面前的羹湯,
道:
“外頭已經宣揚開了,本官抓了楊文廣,是五年前自縊的那位楊梅禮大人家的管家。”
聽到這話,運營者已經走到門口的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
狄仁傑繼續吃著銀耳羹;
運營者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
終於,
狄仁傑吃完了銀耳羹,看著還站在審訊室門口的運營者,好奇地問道:
“你怎麼還在這兒呢,不是讓你走了麼?”
狄仁傑相信上官婉兒不會抓錯人,但哪怕對方不承認,狄仁傑也不喜歡用刑。
楊文廣為何要隱姓埋名到這個地步,證明他所害怕的,不僅僅是當年的那筆關於假借楊梅禮大人名義收受賄賂的那筆爛賬,那筆賬就算落到他頭上,也會因為楊梅禮大人的死多半不了了之,對他的懲戒按照律法,也不會很嚴苛。
所以,他分明是在有意地躲避另一股勢力,且一旦被那一股勢力抓住,他的下場,會很悽慘。
如果上官婉兒之前的推論是正確的話,
也就意味著那股勢力不僅僅牽扯到現如今的長安城連環盜竊案,還有五年前的官員家眷被劫殺案以及八年前震動朝野的西河郡軍餉被劫案。
楊文廣是害怕落到他們手上……
而當自己告訴他,自己已經堵住了他的歸路,那麼他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己和自己背後的官府了。
如果他真不是楊文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