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娘不那麼認為——若是不同意,何苦會做出那種出格之事?也不管大偉願不願意,她下了命令:“你明天去黃博那裡,探探他的口氣。”
即使春兒的謠言滿天飛,可是黃博好像沒有受到什麼負面影響,大家都知道他獨自埋了春兒,從此對他敬重有加,說他是重情重義之人。
黃博對此一笑了之,人情冷暖他已經看透了,他不關心也不稀罕,對他出世不久的孩子有些愧疚更多的是無可奈何——張福天天守著孩子,生怕他把孩子搶走。日子久了,他對孩子的感情也淡了,有時候孩子啼哭他眉毛也不皺一下,張福還要說他沒良心,黃博是習慣了,由他說,他已打定主意,等到時機成熟,就把穗穗娶回家。
無奈上次去了穗穗家吃了個閉門羹,晚上睡覺都沒睡踏實,滿腦子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計劃。
當家的感覺有了,黃博又嫌太辛苦了,在去店子的路上他一直琢磨著是不是要在縣裡租個房子。
沒精打采的開了門,向大偉意想不到的鑽了進來。
黃博一見他,舌頭都結巴了,吞吞吐吐地說:“大偉哥,你,你怎麼來了。”
大偉對他的惡感還沒有消退,沒好氣的說:“怎麼;你是怕見我還是不想見我?”
黃博心虛,不接話。
大偉冷笑道:“平時看你小子挺老實的,沒想到也會做這種讓人不齒的事。”黃博眼睛閃閃爍爍,說:“我會對她負責的。”大偉只當聽笑話般,轉身走了。
回到娘哪裡,他娘急切的問:“怎麼樣?”
大偉老實說:“他說會對妹妹負責的。”
穗穗娘笑道:“嘖嘖……我就知道這孩子……怎麼樣,小子?薑還是老的辣吧!”
大偉看他娘幸災樂禍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成心想打擊他一下,故意說:“事情還沒定下來,誰知道他是不是在敷衍我們。”
穗穗娘胸有成竹:“你娘——我!還是很有眼光的,不信走著瞧。”
大偉不是信不過,只是還有些擔心:“這事妹妹知道嗎?”
穗穗娘臉色凝重:“我沒跟她說,那丫頭,口是心非的很,儘讓我瞎操心。”她交誡道“你也別告訴她啊,等事情辦成了再說。”
大偉沒做聲,這個妹妹——他心裡是有數的,原本聰明活潑的她被這樁不幸的婚事折騰的不輕:起先是嫁了一個不愛的人;待兩個人好不容易有了感情,她男人竟撒手去了。妹妹另攀高枝自然是好,只是這樹枝牢不牢固,可不可靠就另當別論了。
也罷,成全了她與所愛的人吧,即便付出,也是心甘情願的。
第二十六章 爭鋒相對(上)
很多事都是表面看著風光,箇中的滋味只用當事人自己心裡清楚。
黃博這幾天是忙的上竄下跑,以前他只要管好店子就可以了,現在大不同於昔日,他要管店子的買賣,又要照顧那一老一小,油鹽米醋樣樣過問。
對現在的黃博來說,童年的“願望”已經實現了,他現在有了更高的追求,對自己幸福的追求。
婚禮要花錢——沒關係,苦日子又不是沒過過,喪妻續絃,也許會遭人非議——無所謂,有關他黃博的褒貶還少了嗎?只是,穗穗又是什麼態度呢?
黃博想問,卻大不起膽子,只好天天守著店子,盼著對方來人牽線。更何況他已是張家的當家人,屋裡亂七八糟的瑣事都等著他打理,忙得不可開交,而且,這好不容易到手的權勢倘若放棄,豈不可惜?
他對張家越是用心,人們就越是稱讚,說他沒有捨棄那一老一小,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再加上黃博為人隨和,大家都願意上他那裡坐坐。為此他得意了好一陣子,對春兒的死也徹底釋懷了。
他在這邊等穗穗家,殊不知,對方也再等他。
大偉經常有意無意對他娘說:“怎麼還沒來人呢?”
穗穗娘也有些擔心,但是她不露聲色,說:“人家今年才辦的喪事,現在辦喜事怕是不吉利。”
穗穗不懂他們的暗語,也不問,讓穗穗娘鬆了口氣。
她娘趁她不在狠狠將兒子訓了一頓。大偉不服氣,說:“他老婆都死了那麼久了,也沒有上我們家一趟,我看他分明是居心叵測。”
穗穗娘被他說的心慌慌的,眼神遊離不定,但還是給黃博爭辯:“黃博從小老實,等過完年後再去問吧。”
大偉嘴上不饒人:“一個大男人,自己的老婆都不敢來討,我看他是天生入贅女婿的命,這輩子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