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到現在還願意為她奮不顧身。他總是這樣,一次一次不顧性命來保護她。看著他蒼白憔悴的臉,看著這灰白滄桑的發,顧欽璃說,這都是為了她。這兩年多,他究竟經受了些什麼。她明明已經背叛了他,他卻依舊如此為她。
她回不去了,卻還有這樣一個男人始終在身邊。
“聿哥……”祈月如夢初醒般地呢喃了一聲,看到楚聿的傷勢,立刻緊張地偎過去,“聿哥,你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小月……”楚聿他想擠出一個笑容卻完全做不到,可他的目光卻還是那麼溫柔,“你清醒……過來,實在……太好了……”氣若游絲,一劍心臟處的重創與發射淬心針消耗了他所有的力量。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她的臉血糊糊的手,在半途無力垂下。
“傻瓜!”祈月的眼淚立即掉下來了,她心疼地摸著他濺上血跡的臉,“你這個大傻瓜,我都那樣對你了,你何必還對我這麼好?”
“終有……終有一日……你會看到的……不是嗎……別哭……我……沒事……”他斷斷續續地道,越來越虛弱,說到最後幾個字,幾乎聽不見了,他抬起一隻沾滿血跡的手,想去為她拭淚,努力地舉了好幾次,卻最終無力垂下來了。
“聿哥!楚聿!”祈月失聲痛哭。
已經是第十三日了,楚聿依然昏迷不醒。顧欽璃的那一劍剛好擦過心臟,他失血過多,又傷到了重要的內臟。大夫說,他可能永遠也不會再醒來,一輩子就這樣像個活死人一樣在床上度過了。
“聿哥,聿哥,早些好起來啊。”祈月流著淚,一勺一勺給他喂著藥,即使知道對這些藥的作用微乎其微,也希望他能吃下去一些。
這是身為天才軍藥師的悲哀,為了製藥,他從小接受各種各樣的訓練,身體已經練就得百毒不侵,這是對藥的免疫。身體的平衡系統遭到徹底的破壞,免疫了軍藥,醫藥也不會再起太多作用。因此,每次受傷,生病,都只能靠自身挺過去,再怎麼用醫藥,痊癒的速度也會比一般人慢上許多,所承受的危險與痛苦自然也就更大。
“我走不了了,留下來跟你一起過日子。是真的留下來,再也不走了。你高不高興?你醒過來啊,我一直陪著你。”
她自言自語般地說著,臉上的笑容溫柔而悲傷。
“月兒,別太難過了,當心身子,楚聿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林鄖陽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他小心地勸慰著祈月。這些天楚聿的傷不宜移動,他雖告了假,很多事卻需要出去處理。每日一回來,總要來看看祈月,這些天,她一直晝夜守在楚聿身邊,在他的屋子裡搭了張小床,夜裡守著陪著,早晨一睜開眼又開始照顧他。
林鄖陽很擔心她累壞了身子,但也無可奈何。只能讓人開著溫補的食材,每日裡勸她多用些食物。那天她在華夏塔暈倒後,診脈才發現,她已有了一月的身孕。這是他的子嗣。無論她之前到底怎樣對他的感情到底如何,如今,已經有了融合兩人血脈的子嗣,終會不一樣的。
“不要管我了。”祈月搖頭拒絕他的關心,“你不明白,我守著他,他感覺得到的。我要讓他知道我多麼盼望他醒來,一直告訴他,他天天聽著,就會努力康復了。”
林鄖陽無力地嘆了口氣,走出室內,繼續去張羅尋醫問藥之事。尋訪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來醫治,希望總會更大些。
九個月後,祈月生下了一名男嬰。
她如今,已經是一位母親了。
看著襁褓裡這個幼嫩的生命,祈月臉上九個月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穩婆說,這孩子將來一定能成長為一位俊秀無雙的公子,他的鼻子和嘴巴都像極了祈月。陌生柔軟的情緒充盈心頭,久久不息。
四年前的這一天,她第一次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睜開眼睛。三年多的抗拒掙扎,幻想一朝破碎,終是累了疲了。
楚聿依然沒有醒來。可她已經決定漸漸融入這個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後記
(希望後期整理TXT的網站或個人不要刪掉這個,私心裡總覺得一篇小說還是要有點後記才有範兒。嗯,因為不知道要把這個後記放到哪裡,總不能讓大家花錢來看這些口水話,便扔在“作者有話要說”裡了)
這文到這裡就結束了,原本設想了許多情節,到頭來都覺得有些畫蛇添足,便就到這裡為止了。有個想象的餘地,或許比什麼都說盡更好些。
最初設想的是,楚聿暗中派人在祈月與國師達到之前焚燬華夏塔,祈月看著火海嚎啕大哭為結束,後來悲情浪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