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楚聿嘲諷地笑了聲,“阿陽,你就那麼相信她會選你?”
“至少,她是心甘情願跟著我的。”面對楚聿嘲諷的目光,林鄖陽突然有些惱羞成怒,說起話來便也不再顧及了。
“小月,你這蠱惑人心的功力倒是與日俱增了。”楚聿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兩年前騙得李誠泰那等懵懂少年死心塌地幫你逃脫,如今,連咱們向來冷靜自持的林大人也叫你的甜言蜜語迷得神志不清了啊!”
見林鄖陽已經露出疑惑的神色,祈月立刻緊張地道:“鄖陽,不要聽他胡說!”
“胡說?”楚聿的目光悲涼,諷刺,又哀傷,“小月,事到如今,你還是不願放棄你那個虛無縹緲的執念麼?為了能回那個不知在何方的故鄉,便什麼都能犧牲?眼下,你可是快如願以償了,國師給你指點了明路。”
惶恐立刻襲到祈月的臉上,實在打擊太大,連掩飾都顧不上了:“你……居然什麼都知道……你怎麼會知道……”
這話被身邊的林鄖陽聽得一清二楚,“月兒!楚聿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只是為了能找國師詢問回鄉之路才與我在一起?”雖然是在問,但祈月的神色已經說明一切了,他的眼中滿是傷怒。
“不是!他胡說!”祈月驚慌地失聲叫道:“鄖陽,你要相信我!我沒有騙你!”
楚聿臉上所有的神情都收斂起來,“阿陽,如今可明白了吧?”
林鄖陽沒有答話,祈月立即轉身往外跑。
“謊言被識破了,她又要逃跑了,還不抓住她。”楚聿涼涼地提醒道。
林鄖陽立刻回過神來,一瞬間就追上了祈月,抓住她的手,攔在她面前。
“放手!放開我!”祈月掙扎起來。
“讓人好好看著她,我們真的應當敘一敘。”
祈月幾乎有些絕望地被帶到隔了好幾間的那間唯一收拾了床鋪的屋子看守起來,兩個男人談到了大半夜。不知說了些什麼。
“門主,已經料理妥當了。”黑暗的夜色中,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屋裡。
“繼續密切監視國師府動向。”楚聿頭也沒回地道,那聲音在暗夜之中平靜無波。
第二天一早,楚聿來到祈月所在的屋子,見祈月臉色蒼白地抱膝坐在床上,顯然也是一夜沒睡。“小月,起來梳洗吧,用過早膳就去華夏塔見國師。”
祈月楞楞地抬起頭來,不敢置信,“你怎麼會同意,讓我去見國師?你不是一直都不想讓我尋找回鄉之路嗎?”
楚聿嘆了口氣,神色間充滿了無力的悲涼,“我想開了,沒什麼比你更要緊。既然你一直心心念念著遠方的父母兄弟,我便陪你找,若果真有一日找到了,我便跟你一起回你的故土。我在這裡也是無親無故,去哪都是一樣。”
祈月震驚地打量著他,這神色,並不似作偽,但她不相信。
“我知道你不信。今後,時日長了,你便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上馬車時,祈月發現林鄖陽也跟來了,卻從頭至尾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昨日,楚聿都將話說到那個份上了,以林鄖陽的脾性要能再理她也是罕事。也罷,如今都到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地步了,做什麼都沒用了。此時她依然沒從昨日巨大的打擊中振作起來,有些心灰意冷地任由擺弄。
坐了一個多時辰的馬車才下車,到達的目的地倒也真的是華夏塔。祈月心中是一萬分的疑惑,楚聿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難道真的如他所說,他真的可能為她做到這種地步麼?
若他真的肯為她這樣做,憑心而論,她願意和他過一輩子麼?
把這些問題甩在一邊,祈月禮儀周全地向國師行了禮。
國師讓人呈上來三個匣子,祈月緊張地深吸了口氣,無論如何,就要知道答案了,送到眼前的珍貴線索,她一定不會讓它流走!立即上前去當場開啟第一個能開啟的匣子(她擔心如果拿回去,就根本不會有看的機會)。裡頭是一卷明黃色的卷軸。她小心地拿起卷軸,有些迫不及待地將其開啟。
一眼掃過去,只見到是畫了武陵大陸的東海岸,隔了遼闊的海域,有一些零零星星的島嶼,正要細看,卻突然發生了變故,只見那捲軸轟地一聲被火焰襲捲,不過幾秒鐘時間,便全部化為了灰燼。
廳中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根本沒來得及挽救。
“國師大人……”祈月忐忑不安地望向國師,這樣的地圖,在這個時代亦是國寶級的了,卻在她手裡被焚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