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李雲睿吐出兩個字的瞬間,這些流光已經越過數百丈的距離,來到他和白山水上方的空中。
美麗而輕靈的幽綠色流光是一支支箭矢,未等墜地,卻是在半空中開始裂解。
沒有任何的天地元氣衝擊到地面,唯有一種極高頻率的震動在這些碎裂的箭矢中生成。
有聽不見的聲音籠蓋四野。
白山水的眼瞳瞬間收縮,她水汪汪的眼睛裡和分外蒼白的面容上,頃刻顯出許多紅光。
這些紅光都不是氣血流動而導致,而是源自許多微細血孔的斷裂。
她體內的真元和氣血,即便在她控制之下的流動,然而卻是詭異的振動著,一股死亡的氣機從她體內最深處朝著她的體表髮膚蔓延。
這種力量,使得她無法抗拒,感覺整個身體即將碎裂成無數片。
就在此時,李雲睿的手落在了她的肩上。
他的手上也開始傳遞一股極高頻率的振動。
只是一剎那,白山水從死亡的陰影中脫離開來。
“怎麼會這樣?”
雖然身體裡依舊盪漾的難受感讓白山水有些想要嘔吐,然而她卻還是馬上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李雲睿問道。
能夠知道破法,便意味著李雲睿早就知道這種可怕的武器,而且對著這種武器有著深入的瞭解。
“音符箭。”
李雲睿的臉色比白山水還要難看,他艱難的一字一頓的用唯有他和白山水聽得見的聲音說道:“我朝研究此種術器已經研究了數十年,只是並未有突破性進展。這種符器對於知道其理的強大修行者而言不難破解,然而對於真元力量不足的修行者和軍士,卻是災難。”
白山水的眉頭皺起,她很能理解李雲睿此時的心情。
楚王朝是天下制器最強的王朝,也是其立足的根本,而在元武登基之前,秦軍的一切戰鬥方式可以說以劍為主,以劍爭天下。即便元武三年之後,長陵也開始建立工坊制器,然而即便再多投入財力物力,底蘊積累又如何比得上楚王朝的那些工坊。
在之前的鹿山盟會里,大秦王朝已經向其餘三朝展現了一些強大的符器。
那些烈焰甚至足以融化山石的箭矢再加上近日這後來居上超過楚王朝的音符箭,便很容易推斷出一個結論。
驪陵君能夠回到故土成王,付出的代價遠比之前世人想象的要多,出賣的甚至還有整個楚王朝的利益!
她明白此時李雲睿最為擔憂的是發生在這裡的事情傳遞迴楚之後,大楚王朝的那些人對於新帝會是如何的反應,會產生什麼樣的動盪。
這是真正的一石數鳥之計。
“鄭袖的每一步棋都有很大的深意,說道陰險算計這種事情,我想沒有人及得上她。”白山水的呼吸徹底的調勻了,方才的生死一線似乎對她沒有造成任何殘留的影響,她嘲諷的冷笑了一句,接著說道:“在她手裡吃虧的人無數,你也不必太擔心你們的新君。”
李雲睿挑了挑眉。
他沒有回話。
並非是因為他覺察不出白山水話語裡包含的好意,而是此時始終隱隱約約傳入耳中的蕭聲突然消失。
也就在這簫聲驟停的瞬間,一道蒼白色的薄薄劍光帶著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陰冷殺意從風中飄來。
李雲睿的飛劍破風而落,迎向那道蒼白色的飛劍,兩柄小劍在空中各自變幻了數個方位,卻是始終沒有真正接觸,接著各自往後飄飛。
白山水沒有看那柄蒼白的飛劍,而是平靜的看向前方。
泥濘而混雜著無數血肉碎片的蘆葦之間,一名身穿深紅色袍服的男子緩緩的出現在她和李雲睿的視線裡。
看著這名瘦削但充滿令人不舒服味道的男子,白山水微嘲道:“原來你的飛劍也用得這麼好?”
李雲睿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這名身穿深紅袍服的男子,自然就是那名神秘的神都監監首。
“不是秦人,飛劍卻用得比長陵幾乎所有劍師好,你也不容易。”白山水看著沉默不語的陳監首,又嘲諷的說了一句。
李雲睿一怔,忍不住轉頭看向白山水。
他平日裡根本不在外行走,所以自然不知道一些秘辛。
常年乘坐在馬車裡或是陰暗的廳堂裡,所以臉色也有些不正常蒼白的陳監首緩緩抬頭。
他看了一眼白山水,接著看著飛回到自己身前的那柄蒼白色飛劍,輕淡地說道:“的確不容易,所以我這柄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