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去踩探空宅院,這幾天又得手兩家,拿回來許多值錢東西,自己留了一些,其餘的又散給了窮弟兄。瞧著那些窮弟兄感激萬分,崔豪心裡極是暢快,耿五和劉八也覺出了其中的好,都十分鼓舞。
有了錢,果然不一樣,才幾天,那些弟兄便已打問出馮賽託的兩件事。
崔豪三人來到爛柯寺,這時已近傍晚,馮賽卻不在寺中,小和尚弈心說:“寺門閉落日,遊子尚未歸。”
崔豪知道這小和尚從來不好生說話,大概聽明白其中意思,三人便在寺外臺階上坐著等。等了半晌,才見馮賽騎馬歸來,看著一臉倦容。
“二哥,兩件事都打問出來了。”
“哦?三位兄弟還沒吃飯吧,咱們去找個食店一起吃。”
“好!不過這回得我們付錢。”
“這怎麼成?”
“二哥若不答應,我們就不去吃了。”
“這……”
“我們吃了二哥多少回了?這幾天才掙了些錢,也該我們回一頓。”
馮賽只得點點頭,澀然一笑,眼中滿是感慨。四人就近去了曾胖川飯店,劉八不顧馮賽勸阻,猛猛點了滿桌酒菜。
“崔兄弟,你剛才說兩件事都打問出來了?”
“嗯。頭一件,正月間,汪石真的在五丈河僱了幾十個人替他搬運糧絹,前後搬了好幾天。那些糧絹都搬到了五丈河船塢斜對岸一個大莊院裡,我去打問了一下,那莊院的主人姓霍,是個茶商,不過這一向都沒見他去那莊院。現今只有一對夫婦看著那莊院。”
“哦?姓霍的茶商?”
“二哥認得這人?”
“我倒是認得一個姓霍的茶商,不知是不是同一個人。”
“第二件,正月底汪石去太府寺領錢,僱的那四個人,我找見了兩個。不過這個恐怕沒法再往下查。”
“為何?”
“那兩人說,他們趕著車子出了新曹門,汪石就讓他們回去了。”
“哦?新曹門出去離五丈河不遠,難道也是運到那個莊院去了?”
“其中一個說,他走了一陣,回頭看了一眼,見有四個人騎著馬走到那車邊,他們和汪石一起趕著車拐向北邊了,應該就是去五丈河那裡。”
“那四個人什麼模樣?”
“那個兄弟說當時離得遠,沒看清。”
“哦……”
邱遷趕到了應天府。
他先打問到那個節度推官的府宅,在那附近尋了家客棧住了下來,而後在那周圍轉看,又進到沿街的酒肆茶坊打問。但是,那匡推官宅中每天都有不少客人進出,酒肆茶坊這些人又不認得馮寶,誰能記得寒食那天他是否跟著匡推官一起進去過?而且,馮寶跟著匡推官也未必到這宅上,若是去了其他地方,就更無從問起了。
問了兩天,他只打問到那推官名叫匡志,四十來歲,有二子一女,到任已經兩年多。除善於逢迎外,為官倒也沒有其他大不是。
無奈之下,邱遷又想到潛入谷家銀鋪的法子,便找見附近替人僱覓僕役的牙人,向他打問匡推官家是否想僱人。那牙人卻說匡推官家前一向倒是缺一個門吏,不過他已經幫著尋好了。那牙人聽說邱遷會寫會算,便向他推薦另外的人家。邱遷忙照想好的答道:“有個鄰居曾僱在匡推官家,說他家待下人寬和,年節還有額外的賞賜,要我尋僱,一定去匡推官家。”
那牙人聽了笑道:“匡推官家倒也罷了,我剛說那兩家待下人才真是和善。”
邱遷不知道怎麼對答,只能裝傻,說只想去匡推官家。
“那你只好等了,等他家缺人了,我再替你引薦。”
邱遷沒有辦法,只得回去,坐在匡推官家巷口的茶肆觀望。這兩天他見匡推官進出時都騎著馬,身後跟著兩個小廝,年紀和邱遷都相仿,一個牽馬,一個抱著文書袋子。牽馬那個老實本分,抱文書袋子的,則有些輕滑。以邱遷的本性,更願意接近那個牽馬的,但他進了宅子之後,便不見出來。那個輕滑的,每天傍晚卻都要出來閒逛。邱遷打問到,他叫陳小乙。
昨天傍晚,邱遷在旁邊的酒肆吃飯時,陳小乙也進來喝酒,他要了一角酒,卻非要讓店主再多饒一盅,看來愛貪佔小便宜。邱遷想起父親曾說,你要人幫你做事,就得先讓他得些好。他本想邀陳小乙一起吃酒,但素來不善和陌生人搭訕,又見陳小乙滑頭滑腦,怕反倒會弄巧成拙。
他想了一晚上,都沒想出好主意。今早起床穿衣時,錢袋不小心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