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晨川忙派人領著紫稀往外走,出門時候回頭看一眼,那人果然還錚錚有神的看著他。
被冷風一吹,紫稀猛的一個激靈,緊了緊衣服往回走,他不是析齊明哲的什麼得力助手,正事上頭自然不會向他透露,何況他的身份又不尷不尬的,皇帝的小舅子世子的小情人,什麼事也輪不到他過問,可是總覺得不安穩,這段時間越來越覺得煩躁,像被浸在水籠子看什麼都模模糊糊能得個影子又不清透,家裡頭一點訊息也無,雖說是有人阻撓勉強還說得通,但要說析齊明哲沒動一點手腳他是不信的,只不不明白那人何苦哄著自己。
守宮門的侍衛一個一個都精神著,回來時析齊明哲已經起來,披了披風正坐在那。
“這麼快酒便醒了,頭不疼麼?怎麼不多睡會。”搓了搓手,想要進熱水裡泡泡。
“夜裡寒氣這麼重,怎麼還出去?”析齊明哲顯是不高興了,一張吊著。
“我可不如你每日那般繁忙,難得有事覺得在意。”
析齊明哲嘆口氣道;“也不非得這半夜裡去。”
“對了。”藍紫稀停下,坐到析齊明哲身旁道:“這兩日不是要往邊上運糧,我也一道過去吧。”
析齊明哲正要給他暖手,聽了這話頓下來,疑道:“這是為何?”
“王爺征討掖國,這不正是我等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
“不準。”析齊明哲想也不想便厲聲打斷,“想要什麼爵位官職,我允你就是了,何苦去受那罪,明著讓我擔驚受怕。”
“旁人去得,我為何就去不得?”
“旁人是旁人,你是你,這怎麼能比,”又放緩口氣道:“往後我多抽時間來陪你便是,如實在無聊,何不結交些詩友作對去,或者跟孟將軍他們練兵也好。”
“析齊明哲。”藍紫稀突然冷冷道:“我可不是別家那些鸞倌小寵,要人往閣樓裡養著,我想要去哪裡,可不是要你同意才行的。”也不等她在說話,紫稀進了裡間泡澡去,析齊明哲大概也只要說什麼,愣愣的坐在那直到紫稀出來也沒動一下。
月亮裡頭住了個老和尚,覺也不用睡,白天躲起來緊緊盯著地上的人,晚上拿個本子出來記賬,一筆一筆,寫的是誰在白日裡做了孽,誰又行了善,等人哪天到了陰曹地府,本子往那一送,這帳呀,自有人一筆一筆跟你算。
這話在垠廖是用來教訓那些不規矩的半大小子的,也是老太太老頭子用來責罵那不孝的兒子膽大的媳婦的,夏鳴金不信命,總覺那因果業障也是太虛無縹緲,隱隱存些敬畏,偏偏又不屑放在眼裡,奈何這時候實在空閒,旁邊的人已經絮絮叨叨說了小半個時辰,就算你不屑,也不由的去想這幽冥一事的真假來。想他雖算不上什麼大惡人,也實在不能說是好人了,如果當真有什麼審判報應,還不知是怎麼個受法,正想著,馬車卻停
下來。
“公子總算到了,可讓主人等了些時候。”隱隱是個姑娘的聲音,大概就是來迎另一輛車上的人了,又聽藍紫稀似乎客套兩句,夏鳴金也趕緊下了馬車,這裡可沒他拿喬的分子,左右都是偷偷打量他們的百姓,也假裝看不見,挺著胸脯進了宅門,這大宅原是一戶富紳的祖產,如今國喪家散,只能乖乖讓出來,還好析齊明哲雖在戰場上厲得很,對這些亡國百姓卻是算得寬容柔和了,因此,雖有的是人憤恨不甘,但皇親極臣都逃了,也沒人願意赤手空拳起來反抗,虧是吃了不少,命卻是無礙的,忍一忍也就過去了,民眾的忍耐力,總是很好的。
這邊藍紫稀進了主院穿了迴廊,臥榻上懶懶靠著的正是許久不見的燁寧。
“許久不見,莊主大安?”
燁寧看一眼他道:“明日啟程,成王那邊戰事吃緊,說了讓我們早日到達,紫稀早些休息吧,往後有的勞頓了。”
“戰事吃緊?怎麼沒聽說。”
燁寧不再說話,藍紫稀只好訕訕跟丫頭走了,跟析齊明哲鬥了兩天氣,最終還是出來了,只是沒想到一路上要與燁寧同行。突然想到什麼,紫稀頓下腳步,“戰事吃緊?怕是王爺想要。。。。。。”不敢再想,只加快腳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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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分外混亂,混亂到生活在天子腳下的悠哉閒人都驚了好幾跳,小成王爺,居然在博古稱帝了!
先不說司鹿掖國怎麼樣,就是近在成正營旗下的普通士兵也迷惑驚訝了許久,畢竟,他們心裡,就算要稱帝,上位的也該是成王爺才對,可事實就是如此,藉口也堂皇:遠在奉馳的析齊安延,居然不是先帝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