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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虛。

孟無瀾掃了梁心銘一眼,道:“梁解元確實可與恩師比肩。”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向梁心銘表示善意。

梁心銘道:“這是孟兄抬舉小弟。”

她不願話題圍著自己打轉,又想探聽王亨近年的底細,便問道:“小弟長在山中,去年院試時才聽說恩師的大名。聽說恩師自小就被譽為神童,少年成名。果真如此?”

眾人一聽,紛紛道“正是如此。”

尤其家在徽州府歙縣的舉子,更是詳盡地說了王亨的少年的經歷:八歲能詩,十三歲中秀才,十六歲中舉人,二十歲中狀元,如今極得新君看重,是天子面前紅人。

梁心銘聽得出神,握著小小的瓷杯輕輕轉動,想著怎麼開口,問王亨為何沒成親,恰好有那好奇的替她問了。

一舉子道:“聽說恩師尚未成親呢。”

第19章 想法子弄錢

馬上有人道:“聽說恩師長輩為他起了卦,說他命裡不宜早娶,所以才一直懸著。不過,恩師已經定親了。”

命裡不宜早娶?

這可真是人嘴兩張皮,翻過來搭過去,橫豎都有說法。

梁心銘心道:“哼,當年早娶的是哪個?”

面上她卻問:“還有這說法?”

那人道:“對。”

另一人急問:“恩師定的是哪家千金?”

那人便看著孟無瀾微笑。

孟無瀾沒有接話。

那人見他面色還可以,才道:“就是孟亞元的妹妹。聽家母說,孟姑娘不僅才貌雙全,且極為賢淑溫柔,這幾年一直在華陽鎮侍奉恩師長輩,替恩師盡孝。”

孟無瀾的妹妹孟清泉!

梁心銘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垂眸,睫毛遮住了目光,也遮住了一腔心思。

上方,王亨見梁心銘不來親近自己,想起自己昨天拂袖而去的行為,是否讓她敬而遠之呢?他有些不舒服,便提聲叫“青雲!”一聲叫出,巡撫大人等都轉頭四顧,然後順著王亨的目光又落在梁心銘身上。

梁心銘起身,走過去躬身拜道:“恩師!”

青雲是梁心銘的表字,表面意思是不忘青雲之志,實際是提醒林馨兒不忘前事,要平步青雲、一雪前仇。

王亨右手肘斜撐在椅子扶手上,身子也斜向後靠著,看著梁心銘,如閒話般問:“你打算何時上京?”

梁心銘回道:“學生尚未打算。”

王亨道:“再往前就十月了。一旦下雪,天氣寒冷,道路難行,且京城路途遙遠,若不幸在路上染病,耽誤行程不說,人也受罪。若等來年再上路,只怕太倉促。再說,提早進京尋個地方住下,可從容準備,還能和各地來的舉子論講學問,向翰林院和國子監的前輩請教經驗。”

梁心銘道:“恩師說的是,況且學生帶著妻兒,更要提前上路,否則恐天氣冷了不便。”

王亨皺眉道:“你要帶她們進京?”

“她”字咬得很重,好像不是說梁心銘的妻子,而是什麼不相干的外人,一副嫌棄她累贅拖累的模樣。

梁心銘道:“是。學生家住深山中,若將拙荊和幼女留在家,學士實在不放心。若留在這徽州城內,也是舉目無親,且生活沒有著落。學生必須帶她們上路。”

王亨忍無可忍道:“既然生活沒有著落,你帶她們上路豈不更加困難?難道要沿路乞討去?”

梁心銘道:“這正是學生不能確定行程的原因。學生打算近日開個書畫展,賣畫籌措上京趕考的路費。什麼時候這路費籌措夠了,何日就動身啟程。”

這話不但王亨聽了皺眉,其他人也都面色古怪。

梁心銘賣畫籌措趕考路費,乍聽起來沒什麼,細分析大大的有問題:他若是在鄉試之前開畫展,自然沒什麼。現在他中瞭解元,名聲鵲起,這時候賣畫,先不說他的畫怎樣,就衝著他的名聲,那些附庸風雅的俗人也會來捧場交結,送銀子給他。他雖然得了錢財,對他的名聲卻沒有好處。人家會說,他利慾薰心、丟讀書人的氣節和臉面!

這哪裡是賣畫,這是賣“解元”的名頭!

墨寶豈能販賣?得讓人上門去求!

王亨以她恩師自居,覺得她行事不妥當然要指正。

他沉著臉道:“你如此行為,太丟讀書人的風骨!將筆墨賣給那些附庸風雅之輩,豈不染一身銅臭。”

梁心銘正色道:“這世上多的是附庸風雅之輩,並非學生不賣畫,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