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自己,安排個輕鬆的差事,楚質應聲而去,到了山腳下,與守路的幾個衙役打聲招呼,悠悠的等待著。
辰時末,僻靜的山路突然間熱鬧起來,金鞍爭道,香車飛蓋,一個個氣度不凡俊逸儒雅的文人名士紛至沓來,有孤身而來的,也有結伴而行的,這時候楚質和幾個負責接待的衙役們開始忙碌起來,卑躬屈膝,笑臉迎客,連線到聞訊而來的楚潛也不例外。
山上山下不知道走了多少次,應約而來的人似乎已經聚齊了,而前來的文人之中,也有幾個好事的,越俎代庖當起了宴會的司儀來,站在路口迎接來客,這使得楚質他們輕鬆許多,聽到亭子中寒喧聲、歡笑聲陣陣,抹去臉上的汗珠,楚質總算舒了口氣,實在是太忙了,也沒有留意到這次宴會的主角邵雍到了沒有。
“質兒,你先在這裡守著,我去看看宴會開始了沒有。”剛才得到幾個朝廷大員的肯定,楚潛雖然也覺得有些勞累,可是動力依然還在。
楚質點頭,現在這個時候自己渾身是汗,顯得有些狼狽,不如留在這裡透下氣,等宴會開始了,再上去幫忙,找個最佳時機實施自己的計劃,在路口找了塊大青石坐了下來,山風吹拂,楚質只覺得渾身清爽。
“咦。”
陣陣鈴聲響起,一輛馬車從楚質身旁掠過,徑直向山亭駛去,車廂內人影晃動,可惜有紗簾的掩飾,讓人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聞著馬車賓士而過留下的香氣,楚質聽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了。
“不知道又是汴梁城哪個樓閣的女伎,若是能一親芳澤,我死了也甘心情願。”路口旁邊,一個衙役露出神往之色。
“小子,你還是回家做夢吧。”其他幾個衙役笑罵起來,臉上也露出動心之色。
注意,這裡說的是女伎,並不是妓女,以伎藝誘招顧客的女伎,和以調笑**為主的妓女是有區別的,不錯,在宋代典籍中,伎和妓是通用的,但在宋代城市中並不等於有伎藝的女子就是妓女。
在世人的心目中,成為一名女伎藝人是很不簡單的事情,且不說稱得上女伎的,幾乎都要儀形秀美,光彩溢目,更難得的是女伎要具備多方面的伎藝才能,她要會插科打諢,她可以和雅絃聲,她要會翩翻飛劍,她可以填詞作賦……
女伎是以自身的才藝招攬客人,而不是以美色誘人,既知情識趣,又能表演才藝,而且賞心悅目,士大夫們的宴會自然也少不了她們的身影,當然,在某些時候,女伎和妓女其實只是一線之隔。
“質哥兒,大人吩咐你上去服侍上面的官人們。”一個眉清目秀的僕役匆匆奔了下來,打斷楚質的尋思。
“質哥兒真是好福氣啊,可以就近觀看女技們的表演。”不知道楚質身份的衙役們大為羨慕,而知情之人則閉口不言,猛然向相熟的同僚使眼色。
“福氣倒也未必,不過辛苦那是一定的了。”楚質輕聲笑道,轉向與報信的僕役一同向山亭走去,走了一半山路時,就隱隱約約聽到陣陣歡聲笑語,楚質還以為是那些文人名士們的說笑聲,待再上前幾步,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
一個個,尖尖的臉,細細的眼,彎彎的眉,薄薄的唇,頭戴花冠,或著紅黃生色銷金錦繡衣,或扎仙人髻,或捲曲花腳幞頭的秀美女伎們正堵住進入山亭的入口,她們像穿行春風的楊柳,搖擺著纖柔的腰,移動著細碎的步,紅黛相媚,顧盼生輝,鶯鶯燕燕。
“又有兩個俊俏的小哥過來了。”也不知道是否太過無聊的原故,一個女伎故意驚呼起來,頓時引起陣陣嬌笑之聲,報信的僕役臉皮輕薄,一聽笑聲臉頰馬上紅了起來,不過眼睛裡卻透出興奮之光,不時偷偷摸摸的看著嬌美的女伎們。
胭脂香粉氣味太重了,走上前去,楚質覺得有些不適應,正準備越過這個眾香迷陣,卻發現那些女伎們俏臉笑吟吟的,似乎沒有讓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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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白瑾瑜
“各位小姐,可否讓下路。”總不能蠻橫推開人家吧,楚質輕揉了下鼻子,彬彬有禮的請求起來,世事無常,小姐這個稱呼,在宋代也是個特定詞,專門用來稱呼女伎和妓女的。
“好了,莫要為難人家了,人家還要進去服侍裡面的官人們呢。”一陣清脆嬌笑聲過後,一個似乎有點威望的女伎說話了,女伎們這才輕移腳步,讓出一條小道來,不過這路確實有些窄小,只能容一人透過,過去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