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氣氛壓抑的讓人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在夜闌心面前才流露出來的暢意,爽快和吊兒郎當被君無邪深深地隱藏了起來。
此刻的他,望著跪在面前的硯夜,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裡面充滿了殺意。
這是硯夜從未見過的冰冷,他被看得頭皮發麻。這一次,他似乎嗅到了死神降臨的味道。
“當年歡喜樓的四大護法,墨舞,琴音,書香,硯夜”君無邪緩緩地開口,目光悠遠而漫長。
沒錯,就在一個月之前,歡喜樓還依舊是往年的模樣。
樓主英姿颯爽,四大護法威名遠播。只是,眾人不知道的是,當時的歡喜樓樓主,在十幾年前,收了兩讓他最為滿意的徒弟,便是這兩個徒弟,卻斷送了他在歡喜樓裡的一切。
他的兩個徒弟,天資聰穎,尤其是君無邪,不僅外貌美如謫仙,天資更是無人能及。可就是這樣一個讓他倍感驕傲的徒弟,卻在一個月之前,親手將他置於死地,然後堂而皇之地登上了歡喜樓樓主的位置。
在旁人的眼中,君無邪是病弱王爺。可是在歡喜樓裡,他喜怒無常,他心狠手辣,他視人命如草芥,只要是他不喜歡的東西都將,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墨舞有些無奈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硯夜,他太疼愛自己的妹妹,卻忘記了歡喜樓的樓主根本就不會有任何顧忌。如果不是君無邪願意,莫基朗根本就無法威脅到他分毫。
而硯夜和書香,卻錯將莫基郎當成了自己的後盾,這才是他們最大的錯誤。
“說罷,想要一個什麼樣的死法?”
君無邪緩緩的回過了神,從嘴裡淡淡的吐出幾個字來,絲毫不帶任何感情。
站在一旁的書香聽到這句話,一張俏臉頓時慘白一片,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君無邪的腳邊,“樓主,請您放過硯夜。”
見書香為自己求情,硯夜的臉上血色褪盡,不知道是對於死亡的害怕,還是對君無邪無情的痛恨。
君無邪眸子也沒抬,甚至連正眼也沒有瞧書香。他只是淡淡地開口說道,“身為此歡喜樓的四大護法之一,若是連樓主的話都敢不聽,那留著還有什麼用處呢?”
君無邪的聲音清雅、悠然,如同醇厚的大提琴一般讓人心情舒暢。只可惜,偏就是這過分溫柔的語氣卻襯得那眼底冰冷的寒意更加駭人。
書香這一次是真的怕了,她知道硯夜是為了替自己出頭,可是她卻沒有想到,這一次君無邪竟然真的起了殺心。
硯夜沉默了半響,終於緩緩地開口,“爺,你不能殺我。”
書香雙目圓睜,不可思議的看向硯夜,“還不閉嘴!”
可硯夜卻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他緩緩的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看向君無邪,“爺,你不能跟夜闌心在一起。”
書香不敢置信的怒喝出口,“硯夜,你真的不想活了嗎?”
硯夜緩緩地抬頭,看了書香一眼,道,“我這輩子活下去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開心幸福。如果連你的幸福我都沒辦法守護,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呵呵,好一個兄妹情深呢!”君無邪緩緩的伸手,拂去了衣襟上的褶皺。那雙漂亮的鳳目裡面,射出寸寸寒光。
此刻的硯夜,就像是視死如歸一般,繼續開口說道,“爺,莫基朗他身上有什麼,你不是不清楚。他絕對不會允許你跟夜闌心有好結果的,一切你都是知道的呀,你為什麼還要跟她在一起。那個女人心思歹毒,手段狠厲,而且,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心上。如今她做的任何一件事情,
都極有可能將你推到懸崖邊上,可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了上去。你為何不看看身邊,那個默默守護你那麼多年的人,你為什麼就連正眼都不肯看她一眼?”
硯夜的話如同一柄大錘砸在了書香的心頭,原本,有淚不輕彈的她,這個時候也是紅了眼眶。
硯夜說的並沒有錯,從上一任歡喜樓樓主收下君無邪做徒弟開始,自己的心思,就已經完全的撲在了君無邪的身上。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是為君無邪,她甚至連命都可以豁出去。
而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會不顧君無邪的囑咐,去見莫基朗,去遭受那樣的恥辱,這一切,都是為了君無邪呀!
君無邪面色微微一動,似乎知道硯夜指的是什麼事情。
只不過,他卻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只是淡淡的說道,“我從來就沒有逼迫過她。”
這話,讓書香只覺得五雷轟頂,彷彿自己這麼多年的付出,都付諸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