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寺去,卻半道上派人劫殺她們娘倆個。幸好被剛好路過的董夫人救了。那釵,就是董夫人於那時丟的。娘,你說,今天歡娘中毒,不正是呂氏自己編的一出賊喊捉賊?”
周老太太雖然事先有些心理準備,可乍一聽呂氏派人劫殺沈蓉,還是嚇了一跳。心一陣的跳,付偉也知道自己說急了,連忙道:“娘、娘沒事吧?”
“她們娘倆個沒受傷吧?”周老太太撫著心,急急地問道。
付偉拿起桌上的菜碗,裡面有冷盤,喝了口,恨恨地說道:“幸好她們娘倆個福大命大,關鍵時候碰到了董夫人,倒是不曾受傷。”
周老太太一聽,一則放心沈蓉母女,另一方面,也終是鬆了一口氣,事情還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周老太太扶額嘆氣,她實在是不能理解呂氏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呂氏真的天真的以為,沒了沈蓉,付偉就會對她好?
“你也不年輕了,你自己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你就不為大郎、四郎還有歡娘想一想?憨娘也是啊,即使你休了呂氏,你能將沈蓉扶正?”周老太太輕聲勸道:“這事就這麼算了,以後也別再提,至於太守哪兒,你自己看著解決吧。呂氏,我來說她。”
付偉煩躁地將手中茶碗往桌上一“啪”地一扔,道:“我不是不為他們著想,只是呂氏這次做得太過分了。若這事就這麼算了,這一次失手,下次呢?娘覺沒覺得她最近變了不少?我怕她不達目的不罷休,終會對蓉娘母女不利。”
周老太太氣得用柺杖連連杵地道:“蓉娘蓉娘,都虧了呂氏會如此下手,你就不曾反省過自己?是,呂氏年輕時候算計了蓉娘,但終呂氏是你八抬大轎,從咱們家正門娶進來的媳婦。這麼些年你偏心蓉娘,我也沒說什麼。”
“娘。”付偉急著想要爭辯。
周老太太連連擺手道:“你先聽我說,你想沒想過,大郎二十三歲了,還有四郎、歡娘,若是休妻,就要給呂家一個交待,別的不用說,這得驚動官府吧?呂氏的事就得弄得滿城風雨。這仨孩子不是你的?他們有這麼個娘,你讓他們將來怎麼出去做人?還能說上個什麼親?”
付偉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又在屋裡邊急促地來回踱步,邊道:“呂氏也算準了我為了那仨孩子,才會這般的有恃無恐的。我……兒子……”
周老太太並不相讓,只一個點兒說道:“好了,你先別急,坐下,聽娘跟你說。呂氏交給我,我一準讓你放心,呂氏自今以後,再不敢對沈蓉母女如何。這樣,要是再有下回,你要休她,我決不攔著。”
付偉頹廢地坐回椅子上,像只鬥敗的公雞,喃喃道:“我也知道,我這輩子終是休不成她的。我最大的錯,就是讓她生下了子女。她也拿住了我這一點。”
周老太太也是長嘆一聲道:“這也怪不得你,那時咱們在廣陵才立住腳,一個小小的別架,也敢站到咱們家頭上來作威作福。若是放到今天,何至於你非要娶她呢?但她萬般不是,總是給你生了三個孩子。我疼憨娘,可我也一樣疼那仨個。”
付偉出去時,說不出的落寞,看得周老太太心裡堵得慌,好一會兒,才讓身邊的丫頭去喊呂氏來。
呂氏進來時,臉已經腫起多老高來。
第六回 12
周老太太手裡拿著一串琉璃念珠,一下一下,不緊不慢地捻動那珠子,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抬起眼皮子看了看呂氏,就又垂了下去,淡淡說道:“怎麼也不用冰敷敷。”
屋裡侍候的丫頭、婆子見呂氏進來,就都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並將門給帶上。
在萬安堂裡,雖然付悅已經萬般地暗示過呂氏,但呂氏向來一根筋,不明白地跟好說,又哪裡會明白?而付悅卻又不敢說太直白。畢竟暗算沈蓉母女的事,是付悅提議的,現在卻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付悅也怕呂氏找她算賬。
所以呂氏依然梗著脖子,一點兒都沒意識到付偉不單知道了沈蓉母子遇襲的事,而且已經知道是她乾的。於是語氣非常強硬地說道:“媳婦又沒有錯,為什麼要敷?老太太就不想問問二爺為什麼打媳婦?”
周老太太捻動佛珠地手停下,猛地抬頭,兩隻眼睛像兩隻冰冷的劍一般,上下地打量呂氏。直盯得呂氏心裡發毛。
好一會,周老太太才半笑不笑地輕聲說道:“你還有臉問為什麼打你?你自己做了什麼果然不知道?忘了?你應該慶幸你能生,給老二生了三個孩子。”
呂氏才要說話,周老太太手中的念珠一動,“啪”地一聲,嚇得呂氏心一下顫,要說的話卡在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