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根結實的木料插在一起,撐起一口裝著清水的鐵鍋來。名人高師平安學校的高校長穿著一襲二藍布的長衫,半跪在地上用打火機點了火,鼓起腮幫子吹呀吹。他在自己煮新鮮的蘑菇湯。
等他送的禮物到了上海,張美溪很快回了他一封電報:
“這些能見小人兒跳舞的蘑菇,其實是含有輕微的生物致幻劑,所以高先生以後還是少吃吧!”
少吃吧,少吃吧。
高先生對這句話可是有不同的理解。少吃吧的意思就是不完全禁止吃啊,還可以少量的吃一點兒那。
所以高校長每次出門搞勘測,都會給自己煮一些蘑菇解饞。
吳九山負責押送一批貨物,從上海到大連輪船走了兩天,大連到大慶,江河湖海,水陸地交替的顛簸走了四天。
剛吃完清水煮蘑菇飛龍湯的高校長高興的接見了他。
吳九山彙報說:
“上海那邊,給先生送來一架飛機兩個飛行員。”
坐在一邊的錢主任也笑呵呵的打趣:
“我說不用往上海送東西,難怪你堅持非要送,竟然也還能有這樣大的收穫。”
高先生得意洋洋的樣子。話卻反著說:
“並不是那些野物的原因,那點野物能值得幾個錢?這個飛機,我已經猜到了上海那邊是送過來有大用的。”
錢主任也湊趣的配合了一句:
“什麼大用那?”
高校長哈哈大笑,伸手一指吳九山:
“飛機是用來把他送回去的啊!”
讓吳九山押送過來的飛機,目的是把他送回去,這樣的邏輯顯然是說不通順的。但是現在用起來顯然是剛剛好。
高校長手裡已經收到了十幾封催促吳九山回上海的電報,他用手使勁的拍一下吳九山的肩膀,笑著說:
“好,好,好。青年是祖國的未來。你將來必定大有可為的。”
於是吳九山到達大慶之後兩個小時,連歇息都沒歇息,打了個轉圈兒,就又被他親自押送過來的飛機載著送回了大連。飛機的動力還不夠。不能直接把吳九山送回上海。所以要從大連再次搭乘洋輪迴去。
吳九山這次是輕裝簡行。帶了兩個保安,並幾大包肉乾吃食。輪船很快,只要兩天時間就可以到上海。
比輪船更快的是電報。高校長早已經用電報將吳九山回去的具體時間通知了上海。
正好紡織業的大佬們流水不斷的送拜帖到平安藥廠,張家大爺也是有點煩不勝煩,乾脆公佈訊息說:
“你們要找的吳九山吳某人,後天中午坐德國的洋輪到上海,停在黃埔碼頭,你們直接去找他吧。”
這下整個紡織業行會都熱鬧非凡起來,所有的大佬們彙集在一起商量利益的分配,其中有一個講:
“我們是說怎麼分配有什麼用,還是等那個年輕人來了再說。”
另一個建議說:
“我們總是要擺一次大宴來招待他才好。”
大家紛紛點頭,其中有一個建議說:
“我家的廚子有一道拿手菜,紅嘴綠鸚鵡,就是用到上好的香椿,所以我今年一直養著一株紅嘴香椿樹,可以奉獻出來。”
另一個也湊趣說:
“我們家的廚子最近倒是有一個好門路,弄了些新鮮的菜色過來,東北的物產,我看著也非常拿得出手。”
當時晉華的老闆滿臉橫肉和華新老闆尖嘴猴腮也在座,他們建議說:
“他從東北來,什麼東北的好物件沒有吃過?你還要拿東北的菜色招待,是不是缺腦子那,我看這些人,都是頂愛面子那,我們不如在迎接的排場上下一些功夫。”
諸位老闆雖然厭惡這兩人的為人,但是見他們說的也不錯。就跟著議論紛紛說:
“那就在碼頭上扎一個歡迎的綵棚好了。”
綵棚是前清時候的規矩了,當時迎接大人物,一般是迎接大官員的時候,才會用彩紙紮起一座五彩的牌坊來,請羅鼓手助興敲唱一場。
當天晚上大家議論好了,迎接的儀式依舊是各家出錢湊份子,當下有出一百的,也有出三百的,然而紡織業可是當時上海排在第一位的工業行業,所以總算起來,數目竟然驚人,又都是現錢。
第二是就請了裱糊匠人,在碼頭上操辦起來,一下子又驚動了更多人。有看熱鬧的是市井小民,也有過來採訪新聞的各路記者。
到第三天,一切裝備停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