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攢老婆本兒是要省吃儉用很長時間的。
勉強湊合著住了一夜,老太爺對於兒子家的情況也盤問的差不多了,聽他們的意思,三家住在一起是不方便的,所以得再找一處住處。
阿巧的媽說:
“現在頂好的辦法,就是能找一處石庫門,問了人家租下來,在轉手做二房東,分租出去,這樣就可以把自己的一份房錢省下了,只不過找一處石庫門的房子是需要花大錢的。”
老太爺說:
“我依然是投奔了你們來,以後自然要想辦法幫襯著你們過日子。這個租子錢,我也給你們想點辦法!”
阿巧爸爸擺手說:
“那裡要您老人家費這樣大心。我們也太不孝順了。”
老太爺拍了拍兩個大包裹說:
“並不是費很大的心,早二十年,我也是來過上海做工的。這兩個包裹,就暫時借給你們用吧。”
阿巧爸爸皺眉:
“小毛頭的老婆本兒。”
他們夫妻兩個互相看看,臉上帶了些尷尬的笑。
“這個,您還是留著吧。”
老太爺說:
“我們現在也是用不著,先拿去當鋪做了當,把錢先使喚一個月,等你們收了租子,再把包裹贖回來。”
不管是農村還是城市,千百年來,借貸和當鋪都是人人熟悉的。
阿巧的爸爸搖頭:
“這個真是不用您費心,我們再想辦法,如今工友十分多,只要預先找好十多家,就能把房子定下來。”
看見兒子不要自己幫忙,老太爺非常有一種失去了權力和權威的落魄感覺。又想著自己的親兒子,有什麼好計較的。只要兒孫過的好了,能省儉出錢來,他再怎麼辛苦一些也是值得的。
所以第二天,老太爺又拿了樺木杆子,挑了兩個大包裹出門找當鋪。
……
(下章修改中,明天再看啊。)(未完待續。)
373這才是真正的彩虹之國(五)
太陽掛在東南正角的位置,大多數人都用完了早點早茶,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在三馬路的東拐角一條街,就是上海人口中的“噹噹街”,這條街前清的年代是以當鋪為主,後來又慢慢新增了不少錢莊,這幾年,更是夾雜了幾間洋文招牌的銀行。
千百年來,當鋪的格局大體都是相同的,店面的門楣上鑲著銅牌,刻著祥雲、萬字不斷頭的花樣兒,雲牌的上面掛兩個幌子,俗稱的“雙幌子”當。
阿巧的爺爺穿著一件極其古舊的湘緞長衫,繫著一條麻絲兒已經稀疏的麻布腰帶。認準了一家百年老字號“海通當”,走了進去。
還是那股子熟悉的味道,二十多年從未改變,古板的夥計,高高的櫃檯。
阿巧的爺爺一伸手,把腦袋上扣著的一頂破舊瓜皮帽摘下來,按在胸前,見了一個禮。然後一側身,在一邊候著。
當鋪子裡,夥計和掌櫃正忙,他們都走出高高的櫃檯,就在鋪子的正中央站著,接待兩個大戶人家聽差模樣的人。
當中的地上放著一口棗紅色油漆的箱子,裡面是一些毛皮衣服。
那兩個聽差不滿意的嚷嚷:
“早幾年做衣服,要玩時髦的花樣,時髦的花樣就是做的小巧,如今你們當鋪收當,又要皮毛大塊的,我們家這可真是吃了大虧,只怕主子不高興的。”
當鋪的掌櫃也是一臉誠懇:
“玄狐,水貂。皮子都是好皮子,現在的衣裝樣式變幻的這麼快,這些是肯定不能穿的了,所以得大改,這樣改,看的是皮子的大小了,要說你們以前的大塊裁成這樣的模樣,也是沒辦法的事。”
前清幾百年的江山,服飾的制式一直都沒有什麼變化,一件衣服。祖母穿了。傳給孃親,再傳給女兒,幾代人愛惜著穿,都是常見的。
可是大清國亡了。民國立起來。服裝上忽然就百家爭鳴起來了。每年都要有時新的花招。好皮子要做翻新,自然是看皮子的大小。以前把皮子往小裡面裁剪的,就吃了大虧。
兩個聽差依舊滿臉的遲疑。互相看看,才墨跡著說:
“價錢實在是不合適,我們不敢做主,還得回去問了。
當鋪的掌櫃拱手:
“那您隨意吧,只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如今這天氣,可真不是賣皮毛的時候,下次再進門,未必有這個價錢了。”
本來開的價錢已經是驚天動地的低,才不過到主人家預算的五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