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泱曉得元君的心思,連連擺手拒絕道:“父君不可。”
元君以為清泱是嫌棄他送的人,便道:“泱兒,你是覺得他們身份卑微嗎?還是不喜他們的容貌?”
說罷沒有等到清泱的回答,便懊惱地轉頭道:“你們都把頭抬起來,叫殿下看看。”說罷又滿眼得意地窺著清泱的神色。
元君自覺自己選的人容貌上,比之穆遠自是勝過百倍的,而清泱一向懶散,不曾經歷過風月之事,見了這樣的美人自然不會再推拒。
清泱無奈,只得去看臺階下站著的男子們。只見他們個個眉目清雋、俊美無儔,而偏生都是不同的氣質,或清冷或嬌豔,都是風情萬種的美人。只是看在清泱眼裡,卻少了一絲倔強陽剛的味道,顯得太過於溫婉柔和。
然而清泱也不敢置喙他們的容貌,只推說是自己新婚,若是這樣急著納侍未免叫人詬病她花心。
元君聞言有些不悅,但是無奈清泱句句有理,他也只得擺手讓幾人下去。
“好孩子,難得你是這樣的有心人。”元君說著嘆了一口氣。他身在後宮多年,數十載沉浮,見過了多少如花般的郎君盛極一時的榮寵,也見多了他們如鮮花一樣迅速的枯萎。於是才從心底裡明白了情愛的縹緲不可靠之處,只將一顆心放在穩固自己的地位上。
可是不料自己竟然生出了清泱這樣重情重義的女兒,一時間也不知是感慨多些還是無奈多些。
“唉,泱兒。這原本不是你該承擔的事情,只是可惜你姐姐痴心於那個蕭瑾瑜。”元君想著又抱怨起了太女,然而見清泱皺眉,似是不喜之色,便道:“罷了不說這些煩心事兒了,你去域陽宮吧,仔細著老祖宗。”
“是,女兒記下了,女兒告退。”清泱擔心著穆遠會因為元君的冷落而傷心,現下得了元君的話便急不可耐地要離開了。
“這孩子……”元君見清泱匆匆離去笑道,然而他笑著笑著那笑容便凝在了他不在年輕的臉上,像是貼了一層不合適的面具一樣。
“殿下,”佩玉站在轎子旁喚清泱,用眼神示意她坐上轎子。
“哎呀,不坐了,又慢又顛簸的,我們走過去吧。”說罷便邁開大步朝著域陽宮方向走去,佩玉見狀趕緊邁步追上。
“殿下,殿下是在擔心穆公子嗎?”佩玉問完了才發現自己對穆遠的稱呼不對,趕緊輕輕地掌嘴,邊打邊說“呸,是君上。”
清泱心煩,橫了佩玉一樣便不再理她,只顧著埋頭趕路。
佩玉討了個沒趣兒,便訕訕地不再多言,只在心裡暗暗思索著。
“方才我是跟在殿下身邊的,元君也不過對著君上冷淡了些,殿下便擔心成這樣,難道殿下不是被迫娶的穆家公子,而是真的喜歡他?”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嚇得她一身冷汗。
對於穆遠的長相,就是她也是不敢恭維的。然而她轉念一想。自家主子自小便與常人不一樣,對著男子也一向是敬而遠之。唯一一個稍微親近些的世子蘇翎,也大多是因為蘇翎纏著殿下。如此說不定自家殿下就是喜歡穆公子這樣的也未可知。
佩玉胡亂猜測著,又想到了穆遠剛剛回京時,自家殿下也參加了祖君舉辦的賞花宴,還是穆遠親自將殿下送了回來。說不定那時候兩人便是有情義了。佩玉想通了各種關節,便頓覺自己勘破了清泱的秘密,當下暗暗歡喜起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主僕二人到了域陽宮門口,正要進去卻被門口的侍衛伸手攔住了。
“你們為何攔我?”清泱耐著心急問道。
而佩玉則沒有清泱那般客氣,對著雕塑一般的侍衛跳腳怒問道:“你們好大的膽子,連我家殿下也敢攔,難道你們不要頭上的腦袋了嗎?”
“殿下請恕罪,微臣也是奉命行事。”那侍衛見了囂張的佩玉,不由得心生畏懼。
清泱又用眼色制止了還要再說話的佩玉,域陽宮門前的侍衛,奉命阻攔她,這下令的人就只能是祖君了。
“那還請你去通報一聲,看祖君讓不讓孤進去。”清泱道。
那侍衛聞言頗為為難,但還是進去通報了。
“祖君,七殿下來了。”橫林在祖君身邊說,那侍衛原是殿外守門的,自然也只能報到橫林這裡來。
“嗯,哀家知道了,讓她等著。”祖君聞言神色淡淡道。橫林領命出去告訴那侍衛,路過穆遠的時候同他身後的溪明交換了一個眼神,溪明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倒是下首坐著的穆遠有些疑惑,他直接開口問:“祖父,為何要讓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