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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即罵,有日因司膳房奉上的飯菜不怎合胃口,便責罰眾婢子跪於庭院裡,人手各擎一碗熱湯水且頭頂平碗,凡有稍灑了水者便挨十杖笞。碰巧那日江采蘋路徑門前,見有婢子暈倒院中,從旁解了圍,由此卻與王美人結下更深的嫌怨。

當日暈倒的宮婢,不是旁人,正是英蓉。江采蘋不止讓太醫趁夜替一干婢子查治了身上的傷痕,更差採盈傳話,叮囑其等好生休養。貴人事多,或許江采蘋早已忘卻此事,之於江采蘋而言,當日之事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然而對於英蓉及幾個婢子來說,無異於是大恩。

靜坐於西廂房中,英蓉環目房中擺設。翌日辰正時辰,便是出嫁的良辰吉日,安北與長安城相隔千萬裡之遙,這一走說不定再無回京之日。這幾日待在梅閣,聽彩兒說,這間廂房本是採盈的房間。自採盈不幸歿於大理寺天牢之後,便一直空著無人入住其內。彩兒的房間亦在西廂,中間隔有個不大不小的偏堂。

撫摸下平整擺放於臥榻上的大袖連裳,深青色的大袖外袍,素紗連體褻衣,圍在腹前的蔽膝、大小腰帶、襪子、布鞋一應俱全,無不是江采蘋讓宮中繡坊連夜趕製出來的,以備大喜之日穿戴齊全。

雖無鳳冠霞帔,這套喜服卻已叫英蓉愛不釋手。正獨坐榻上晃神的工夫,但見雲兒撩簾步入。英蓉連忙步下榻緝手。

雲兒緊走幾步,及時扶了英蓉起身,含笑道:“趕明個,便是離宮出嫁之日。娘子怕伱今夜寐不踏實,故讓奴來作陪。”

英蓉淚盈於眶:“江梅妃對奴的大恩大德,奴無以為報。”

雲兒由袖襟中抽出巾帕,抬手為英蓉拭去面頰上的淚痕,寬聲道:“娘子一向厚待身邊人,伱大可不必為此耿耿於懷。”

看眼雲兒手上那條繡有白梅的帕子,英蓉面上一紅,不無愧色道:“當日春杏急興興跑來找奴,言說撿了條白梅帕子,吾一看。當時只覺有分眼熟。一時卻又想不起究是何人所有。”

雲兒笑靨微僵,心知肚明英蓉是在提袍中詩一事。但見英蓉長嘆息聲。才又滿顯愧懷道:“巧不巧地,奴正與春杏在宮道上說看那條帕子,武賢儀正巧途徑,不由分說便命跟於後的兩名婢子掌奴與春杏的嘴,誣賴是奴等私竊白絹,並把奴等帶至王美人那。”

“那帕子,又是何故塞入為戍邊將士縫製的冬衣之中?”雲兒蹙了下眉,忍不住關詢出聲。此刻聽英蓉這般一說,忽覺其中尚藏有不少不為人所知的隱情。

反觀英蓉,一臉的負疚:“當日武賢儀一口咬定,是奴與春杏有違宮規,卻關起門來與王美人說了好半天的話,奴記著,直至入了夜,那日武賢儀才離開掖庭宮回賢儀宮去。臨走時,並未懲處奴與春杏。”

英蓉細細回述著當日所發生的事,雲兒靜聽於旁,心下的疑惑卻越發加重

武賢儀離去後,王美人才喚了英蓉、春杏二人進去,那條白梅帕子,正持於王美人手上。

“賤婢,淨添事兒!”王美人甩手將帕子砸向英蓉臉上,看似面有慍色。

英蓉忙伏首在地:“實非奴竊取,美人明鑑。”春杏見狀也埋下首,卻未發一言。

王美人怒瞪火目,劈頭蓋臉便衝英蓉揮了一巴掌:“人贓並獲,還敢嘴硬!可是要本宮把伱交由掖庭令?”

掖庭令一貫對後。宮中的小偷小摸恨之入骨,聽說早年間,有婢子監守自盜,私盜財帛偷運出宮外變賣,一來二去之下欲罷不能,有道是“家賊難防”,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後來竟欲順手牽羊宮中大件的玉器,終致事情敗露,事發之際掖庭令竟一問三不知,為此差點獲罪,當時尚是武惠妃代掌六宮,那婢子直接被當庭杖斃。由此迄今,掖庭令對此便嚴懲不貸,不敢枉顧法紀。可想而知,一旦犯到其手上,後果有多不堪設想。

“奴端的未做過,適才奴”英蓉入宮已有七八年之久,宮闈中的一些事,自是早有耳聞,人性使然,自也唯恐此事傳入掖庭令耳中。

這時,春杏卻在一旁拽了下英蓉衣襟,打斷道:“美人饒命!美人有何吩咐,奴與英蓉必照辦無誤,懇請美人在武賢儀面前美言幾句,且饒了奴與英蓉賤命一條。”

英蓉不由錯愕在原地,怔愣的望著身旁的春杏,一時傻了眼。卻見春杏連連朝其遞眼色,示意其暫且莫多言,轉而一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是非黑白也只是主子一句話罷了,是以當下便也未再辯白,唯有認命。

王美人一腳踢開苦苦拉著其衣襬求饒的春杏,瞋目英蓉,於房中來回踱了幾步,這才怫然作色道:“也罷,念在伱二人,往日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