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漂亮的鞋子。快拿與本宮瞧瞧。”
雲兒忙雙手奉上重臺履,眼見江采蘋愛不釋手,心下也安心一半。宮中的繡坊,有的是繡工超絕的繡娘,每一年均有不少的履舄奉與梅閣,且無不應四季節氣而制,不論材質亦或做工更為不言而喻,江采蘋穿戴衣物向來又仔細節省,其實並不缺鞋物,故,雲兒倒真有點擔忡不討江采蘋喜,甚至根本不入江采蘋的眼。
江采蘋捧著那雙重臺履步入閣,換上腳在閣內來回獨了幾步,笑靨越發開懷。有道是,鞋子合不合腳,只有腳知道,腳下的這雙重臺履穿在腳上,不止是大小正好合腳,仿乎量身訂做一般,且暖和舒服的很,可見雲兒斷未少下工夫,著實有心了。
“這重臺履,是奴特為娘子踏雪遊園所做,底高緞面,不易被雪水沾溼,且非木底,走起路來應不怎打滑才是。倘使娘子覺著閤眼,奴再多做幾雙便是。”見江采蘋走來走去,纖姿婀娜,雲兒從旁收起絹帕,同是滿心歡慰。
對於雲兒的心細如絲,江采蘋一直青眼有加,禮輕情意重,雲兒有此心已屬不易,正要嘉賞,正巧彩兒、月兒從司膳房返閣來,大冬日裡兩人竟滿頭是汗。
“娘子,奴回閣來了。”哈著腰身垂著雙臂一步進閣門,彩兒看似就累得半死不活般有氣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月兒隨之入內,小臉也是通紅,上氣不接下氣地行了禮:“奴、奴見過娘子。阿嚏~”
見狀,雲兒不禁置疑,這兩人不過是去了趟司膳房而已,何以累成這副模樣:“這是怎地了?可是出了何事?”
凝眉環睇身前的彩兒、月兒,江采蘋也不無好奇,縱管司膳房距梅閣有段腳程,但也不至於貌似跑了個二萬五千里長徵一樣。
“無、無甚。”反觀彩兒,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頗不解恨似的說道,“奴、奴與月兒倆人,搶了滿滿一車的食材拉回閣來。”
見月兒同時頭點得跟撥浪鼓一樣,雲兒忍不住問道:“搶了一車的食材?究是怎回事?何故與人做搶?”
“還不都怪賢儀宮的那幾個婢子?”彩兒憤憤地哼了聲,一骨碌從地上爬起身來。“晌午奴與月兒去司膳房,不巧碰見賢儀宮的幾個婢子,尤其是自稱賢儀宮掌事的那個老宮婢,對奴與月兒吹鼻子瞪眼。橫看豎看都不順眼。阻道也便作罷,還一個勁兒與奴搶食材,倘非娘子常教斥奴等,不與人爭一時之氣,奴非得把其等痛罵一頓不可!氣得奴都快吐血!”
聽彩兒這般一說。雲兒心中一沉。雖聽得有點糊塗,彩兒一時半刻作釋不清其中原委,然看來彩兒與月兒這趟出閣,八成是惹了事回來。卻還敢當著江采蘋的面狡辯、喋喋不休,只怕稍時少不得挨訓。
見江采蘋霽顏,月兒唯諾在旁邊,這才屈膝垂首道:“回娘子。事情是這樣的,奴與彩兒去司膳房取食材,半路遇見賢儀宮的掌事帶著三個婢子亦去司膳房,原是順路互不相犯,不成想行至司膳房,賢儀宮的掌事與彩兒同時開口說是為取食材而來。承應長一時忙不過來,便讓賢儀宮的掌事稍候片刻,先行取梅閣所需的食材,未料賢儀宮的掌事一百個不甘願,並出言不遜,罵咧奴與彩兒狗仗人勢,言說娘子以色使人,妖、妖”
江采蘋登時微怔,月兒雖未道完嘴裡的話,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卻已叫人淺顯易懂,隱下心下不快,遂斂色道:“其等自造口業,汝等大可不與之多做計較,左耳進右耳出也便作罷。何必爭一時之氣?佔上風,未可知不是大禍臨頭。”
江采蘋話音尚未落地,彩兒已然悻悻的攥拳道:“娘子當時不在,豈知奴與月兒在司膳房已夠忍氣吞聲?那賤婢羞辱奴與月兒是小,奴大可不以為意,可奴與月兒怎忍受得了旁人當面妖言惑眾,眾口相傳娘子是以色使人妖媚禍主!況且,奴已讓步,讓承應長去備賢儀宮的食材,奴與月兒自己動手取所需食材,可恨的卻是,那賤婢非但不領情,反而當眾一手奪過清單,給承應長以及奴與月兒難堪受!”
看著彩兒滿臉的忿忿不平,江采蘋暗歎口氣,可想而知彩兒、月兒心裡吃了多大的癟,自驪山一行,武賢儀縱有扎刺兒舉動,但回宮這半月有餘,也未聽見宮中傳有何風言風語,未期今日彩兒、月兒竟與賢儀宮那邊發生正面衝突,此事若不是巧合,不可排除是有心人士蓄意而謀之。
察覺江采蘋沉下面顏,未置一詞,雲兒和月兒面面相覷一眼,以為江采蘋動了怒氣,俱未敢多吭聲,彩兒卻猶不自覺地在恨恨不已道:“娘子有所不知,奴與月兒一忍再忍,可氣那賤婢一再咄咄逼人,奴走到哪兒其跟到哪兒,奴拿甚麼東西其非從奴手裡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