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貴胄。怎奈新平今下尚不及出閣之歲,不然,定要把鄭潛曜搶過來當新平的駙馬,豈可容忍被臨晉佔了先。
“壽王妃無礙,本宮便安心多了。”含情凝目李隆基,江采蘋莞爾笑曰,“且不知,陛下作備何時起駕回宮?倘若不急於這一時半刻,不妨在行宮多待上半日,翌日一早再擺駕起程,也便讓壽王妃多休息一夜,養養神兒再上路。”
李隆基微怔,旋即正色道:“如此,朕便準了愛妃所請,次日起駕回宮。眾愛卿意下如何?”
“但憑陛下做主。”李林甫、李琮、李璡等人立刻拱手空首,齊聲應和。
江采蘋心下稍安,與李隆基相視一笑,但笑未語。驪山行宮終歸是個多事之地,眼下楊玉環一事,縱管迎刃而解,但也只是一時歸於風平浪靜罷了,夜長夢多,當是儘快遠離此地為宜。
即使回到長安城,也不可避免日後的悲劇,天意不可違,歷史同樣不容篡改,至少有皇宮的高牆相阻隔,有世俗的目光緊緊盯視著宮城內外,但願能多延緩一時是一時。
正文 第295章 綿力
從驪山行宮回宮之後,不多些時日,時氣已然入冬。
較之往年,今冬格外清冷分。不過,嚴冬不肅殺,何以見陽春,霜寒梅開,暗香浮動,卻也別有情致,不遜春色。
這日,江采蘋獨坐庭前,邊搖鞦韆邊賞一夜之間盛綻了千萬枝的寒梅,晌午的日光暖灑身上,兀自泛上一些睏意,於是以手支額斜倚鞦韆索上閉目養神兒,不知不覺間竟小憩過去,恍惚中,彷彿有甚麼東西一片片輕撫過面頰,落於眉心,感覺微涼而又沁息,寐得越發香酣。
雲兒在偏廂拿金針銀線勾繡著一雙重臺履,這雙重臺履是專為江采蘋所繡,其上高出方片的分段花紋與色線,皆照著江采蘋喜好而繡。時氣驟寒,這天兒說變就變了,每逢冬日,江采蘋貫愛踏雪賞梅,雲兒手中的這雙重臺履,既加高了兩層鞋底、面幫又覆了層緞子,不只繡的較厚實,即便沾了雨雪也不會弄溼裡層,最適合踏雪而不致凍傷玉足。
繡完最後一針咬結針線,雲兒這才覺著四肢有點僵麻,捶下肩頸扭頭看眼窗外日色,才知已坐了約莫兩個時辰之久,今早夕食過後便回房來埋頭於手上的針線活,這會兒已近未時,可不是坐了快兩個時辰左右?
起身將重臺履放於檀木托盤之上,取過一方絹帕搭於上,雲兒未稍作歇息,徑直步出房門提步向梅閣。為了早些做好這雙重臺履,這七八日幾乎夜夜挑燈夜戰,今日總算趕在今冬頭場冬雪之前完工。自當快些拿與江采蘋試穿下才好,倘使有何不合腳之處,也便及早改繡。
剛步出房門,雲兒一抬頭卻看見江采蘋正倚身於庭院中的鞦韆上。本以為江采蘋現下該在閣內午憩。待歩近一看才曉得江采蘋竟靠著鞦韆寐著,乍見之下,那樣子,雖說有著說不出的飄逸脫塵,卻不知究竟在外寐了多久了。時下天寒地凍。又不是盛夏時節。江采蘋連件斗篷也未披,只穿了件短襦長裙,儘管有加半臂霞帔,卻遮不住嚴寒。
“娘子。娘子~”為免江采蘋著了風寒,雲兒趕忙上前輕喚了幾聲江采蘋。見江采蘋素顏酡紅的睜開清眸,才又喜憂參半道,“娘子怎地在閣外寐覺?萬一染了風寒。可怎生是好?”
待睡眼惺忪的看清面前站著的人是雲兒時,江采蘋輕蹙了蹙娥眉,才把著鞦韆索稍端坐正身姿,一時直覺腰痠臂僵:“原想在這兒小坐會兒,迷迷糊糊地便寐著了。”
環目四下,雲兒放下端持在手的東西,急步向前為江采蘋捶了捶肩身:“彩兒、月兒人呢?先時不是其二人侍候在娘子身邊。”
江采蘋莞爾深呼口氣,徑自站起:“前晌兒彩兒說,庖廚的食材不多了,本宮瞧著今個左右也無甚麼事,便讓月兒與彩兒去司膳房了。這會兒見不著人,許是還未回閣。”
看一眼頭頂昏暗下來的天空,雲兒近前道:“奴瞧這天色陰沉的厲害,像是要變天。外面風大,奴先行扶娘子回閣。少時彩兒、月兒回來,自會入閣。”
江采蘋頷首輕移了幾步蓮步,正欲淺提衣襬步上閣階去,眸光不經意間卻瞥見雲兒適才擱在地上的檀木托盤:“這是何物?”
“哦,奴差點忘卻”經江采蘋一提點,雲兒才記起放在地上的東西,遂步過去端予江采蘋面前,“奴這幾日閒來無事,便為娘子繡了雙重臺履,久未動針線,有些手生,繡了幾日才繡好。娘子且入閣穿下,看合腳與否?”
看著盛放於檀木托盤上的重臺履,江采蘋不由會心的啟唇而笑:“為本宮繡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