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送人梅花,也手有餘香,只不知其是否善養罷了。”
“難怪嬪妾看著少了一盆。”董芳儀也擱下茶水,淺笑了下,“江梅妃養得這幾盆梅栽,一花一葉一枝兒,就是人見人喜,無怪乎爭相討要。”
梅閣的這幾盆百梅中的奇品,乃當年蘇州刺史韋應物特意晉獻入宮的,還曾以這奇梅百品討換得江采蘋一首詠梅小詩而去,雖是江采蘋信口所吟卻是李隆基親筆御題做以賞賜,此事宮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更何況當時江采蘋還曾挑選了幾盆梅栽各送與各宮一盆。
“姊莫打趣吾了,吾這裡除卻這幾盆梅栽尚有人惦念,今時今日哪兒還剩下旁的可挽人迴心意轉了。也就這幾盆梅栽見日由著吾打發時日了。”江采蘋低垂臻首,凝眉苦笑了下,旋即美目流轉道,“待它日姊嫁女出閣,若不嫌沾了晦氣,吾便把那盆金綠萼相送權當一份賀禮。”
“江梅妃言重了。”董芳儀顯是面上一愣,貌似未料及江采蘋竟有此一說一般,看眼皇甫淑儀,方又談笑如常道,“近來宮裡宮外,才著是喜事一樁連著一樁!”
示意雲兒去換壺熱茶,江采蘋才霽顏和聲道:“姊可是說,曹美人身懷皇嗣一事?”
第345章 壞事多磨
董芳儀與皇甫淑儀相視一眼,柳眉輕蹙:“江梅妃已知此事?”
“這般大的喜事兒,想不知都難”江采蘋凝眉垂眸,旋即抬首看向皇甫淑儀、董芳儀,自知二人此番前來,多半是為曹野那姬懷上皇嗣一事而來,“二位姊可是備了何禮,來尋吾一併同去參賀?”
皇甫淑儀與董芳儀面面相看在旁,挑眉輕嘆了聲:“可不是怎地,宮中但凡有點事兒,哪回不鬧得滿城皆知?”頓了頓,才又溫聲道,“嬪妾二人今兒個來,本也意與江梅妃商酌下,可是要送份禮去金花落,略表賀意。”
皇甫淑儀弦外之意已是不言而明,曹野那姬肚子裡懷的畢竟是李唐家的血脈,乃當今天子的皇嗣,即便後。宮諸妃嬪心有妒恨,平日裡三宮六院再怎樣與之不和,事到臨頭終歸也不能全不顧及李隆基的金面。
稍作沉吟,江采蘋頷首笑曰:“究是二位姊心細,不似吾,一早兒聽聞曹美人有了喜,只想著待其十月懷胎誕下皇兒後,在宮中操辦三日洗兒禮及賀滿月宴那會兒,待到那時再行送上賀禮。虧得二位姊今日過來,不然,吾可不是失禮於人前了?”
董芳儀蹙眉一笑:“江梅妃這般說,未免言重了。嬪妾與淑儀還不是拿不準主意,故才來擾江梅妃的清閒。”
江采蘋莞爾淺勾了勾唇際:“姊這話兒才見外了。吾這梅閣,年愈冷清,二位姊不怕沾了晦氣肯來與吾商酌。卻是與吾解了悶。”
說話的工夫,雲兒已然又奉上一壺剛沏的熱茶來,一時間茶香四溢,配著燻爐中正燃得烈旺的幾塊炭火。吃上一口茶整個人直覺從手心暖到心窩。
“嬪妾可從未把自個當外人。”捧著茶水呵口熱氣,皇甫淑儀含笑說笑了句。聽似是在說笑,實則也不盡然是在逗樂。不無話中有話,不過是道得隱婉罷了。
江采蘋擢皓腕端過茶盅,解頤淺啜了口茶,自曉皇甫淑儀這番話實則是說與董芳儀聽的,這兩三年董芳儀鮮少上門梅閣,年間芳儀宮與淑儀宮也甚少往來,雖說箇中原委頗令人費解。今日董芳儀既肯與皇甫淑儀一道兒同來,可見到底還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過去的事也便就此摒棄,做人總要往前看才是。再者說,在這深宮高牆藩籬之中。能有一兩個可道體己話的人已是難求,人非聖賢,許是往日何處疏遠了董芳儀而猶不自知也料不準,也或是董芳儀近年有何苦衷亦未可知,總之與人交善至少益於與人交惡,少一個與己能達成共識結為統一戰線之人相對而言也就多了一個敵對者,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多一個敵人多一分險,腳下的路當是越走越寬才會順坦。若越走越窄一路走下去只會走出一條死衚衕,處處樹敵之外,更無疑是在作繭自縛。是以,寬和待人其實也就是在寬待己身,想來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斂下心頭紛擾,江采蘋擱下茶盅。美目流轉道:““且不知,二位姊欲備何禮?”
董芳儀看眼皇甫淑儀,微微一笑:“這,嬪妾與淑儀也正為此犯愁。要說綾羅珠玉,這兩年陛下未少賞賜金花落,吾等以之做禮相送,只怕也不見得討人歡喜。”
“姊所言甚是。”江采蘋略沉,抬眸道,“實不相瞞二位姊,吾心中存有一疑久矣。不知何故,吾一直覺著,曹美人不像是南詔人。”
聽江采蘋這般一說,董芳儀與皇甫淑儀俱是一怔:“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