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6部分

與趙解愁千算萬算卻未料及,當二人鬼鬼祟祟的相約在東市一家藥鋪門外碰頭時,剛巧被路過的鄭銜山撞了個正著。平日鄭銜山與趙解愁也算有分交情,兩人與侯青山同為教坊的長入藝人,在宮中教坊當值多年,縱然難免有意見相左之時,又怎會連半分交情也談不上。當時,鄭銜山本欲上前跟趙解愁打了個招呼,畢竟,這幾年趙解愁可謂教坊使中的大紅人,正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雖說鄭銜山與侯青山俱會耍頂杆,卻及不上趙解愁之精絕,正因此,今年的千秋盛宴上倆人才討了個空缺,不必登臺獻技。

讓鄭銜山始料未及的卻是,剛欲迎上前跟趙解愁寒暄幾句,關切下是否連日來勤於練技累壞了身子。故而來藥鋪抓些補藥,不經意間竟看見裴氏偷偷摸摸地從對面布莊走過來,轉即與趙解愁神神秘秘的往前方不遠處的一條暗巷走去。鄭銜山一時納悶,不知裴氏何時與趙解愁這般相熟。甚至連在大街廣眾之下都不避嫌,走個路都勾肩搭背,倘使讓不知情的人瞧見。指不準會誤以為二人是對老夫少妻。好奇害死貓,人都有莫名其妙好事兒的時候,鄭銜山一時好奇,遂跟於後欲一探究竟,這一探不打緊,無意間竟竊聽見裴氏與趙解愁在暗巷裡密謀下毒毒害侯青山一事。

“僕當時著實嚇了一跳,不成想裴氏膽敢與趙解愁私通。且欲毒害青山,謀害親夫。”鄭銜山慢條斯理的回述著當日情景,將在城中街巷上的所見所聞如實作稟在下,如此一來,裴氏與趙解愁的私情越發遮掩不住。

天顏高高在上。聖怒難犯,侯青山又細細稟述了一番當夜裴氏與趙解愁一計不成又施一計,趁著月黑風高拿土袋謀害其的情狀:“僕躲在院門內,縱未來得及看清裴氏慌里慌張急奔出門去是欲與何人見面,卻可聽得出,院外與裴氏低聲說話者的聲音,那人正是趙解愁”

當晚裴氏雖備了兩碗米粥,一碗紅棗甜粥,一碗清粥。本以為侯青山會吃那碗清粥,裴氏才只在清粥中下了砒霜,怎奈侯青山竟端了那碗甜粥吃,裴氏自知清粥有毒,又豈會自食清粥,當下計上心來。故作驚慌失措之貌打翻了那碗甜粥。眼看下毒失手,裴氏心下自也有些戰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故才疾奔出院門找趙解愁商酌另行施策。

先時裴氏帶粥回門時,趙解愁就一路相跟,生恐有何差池,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萬一事情敗露也好湊在一塊兒謀籌。一聽裴氏說侯青山未吃那碗清粥,趙解愁即刻讓裴氏回去,還怨尤了好幾聲裴氏,怨怪裴氏多事,既要在粥中下毒除掉趙解愁何必多此一舉備下兩碗米粥,若只備下一碗清粥,想那侯青山早已毒發身亡,又哪裡還需為此多加煩忡。

江采蘋靜聽在旁,環睇裴氏,心下不由泛上一絲憐憫之情,裴氏縱與趙解愁私通,然而在裴氏心底,畢竟也與侯青山過活了多年,一日夫妻百日恩,欲。火欲。誘下,裴氏縱下定狠心毒害掉親夫,但未可知就忍得下狠心下得了狠手,即便裴氏備下兩碗米粥,只是為了陪侯青山用最後一頓夕食,卻也可見裴氏對侯青山並非就全無情分可言,終歸還是有那麼一分情意攪在其中。或許,這便是女人的優柔寡斷、婦人之仁,更是身為女人最可悲可憐之處,都道最毒婦人心,真正最毒的又何止是婦人之心。

“奴、奴認罪,奴是想謀害親夫,但奴思來想去,終不忍下手”人證物證俱在,這會兒裴氏亦已驚惶不已,忽而像極想起甚麼似的,驀地抬頭為己辯白道,“那碗清粥,奴一回去便丟了,未再端入屋。扛土袋殺人的也不是奴,陛下明鑑。”

裴氏這一辯白,矛頭顯是針指向趙解愁,弦外之音自是說,那一夜扛土袋殺人之事不關其事,全是趙解愁一人所為。想趙解愁有本事擔任教坊使,又豈止僅善頂杆,少不得還有其過人之才,譬如待人處事上的圓滑,對於裴氏話裡話外的意思又怎會聽不明懂,當即就與裴氏當場對質起來: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是可,端的最毒婦人心!陛下聖明,僕、僕是被這賤婦蠱惑,若非這賤婦隔三差五的對僕獻媚,時跟僕道,侯青山是個堅挺不起來的男人,無法滿足其,僕、僕又怎會犯此糊塗事。”

“奴何曾向你獻媚?做人可要摸著良心說話,明明是你對奴死纏爛打,害奴失了忠貞,事後又怕被人察知,才一而再而再三的逼迫奴,非逼奴下毒謀害親夫!”裴氏半點未含糊,就地與趙解愁高聲叫喝出聲,二人淨顧急於推諉己罪,都未留意見旁邊的侯青山已然在怒目而視,雙拳緊握,那樣子像是被人戳中了傷疤,於人眼前丟了極大的顏面似的。

鄭銜山中規中矩的伏首在一邊,此刻倒未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