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禮:“勞江梅妃、淑妃、杜美人掛懷了,芳儀近些時日已是好多了。”禮畢,似又想起甚麼似的,忙又虛禮作請道,“瞧奴一時淨顧站這兒說話,奴這便去報知公主!”
一入院,就見二十六娘正陪著董芳儀在庭院裡的樹蔭底下納涼,石桌上還擺了茶盞。董芳儀倚靠在一張坐榻上,看上去面容雖還有些憔悴,卻不再似年前那般煞白,整個人的精氣神兒彷彿也好了許多。
“公主!”綠翹壓著聲喚了聲二十六娘,言下之意已然是在示意江采蘋等人的到來。
“江娘娘!”回首見是江采蘋,二十六娘立馬起身迎向前來,當著杜美人、鄭才人等人的面,也未加避諱的親喚了聲江采蘋。
見二十六娘在看到杜氏、鄭氏幾人時,笑靨一僵,江采蘋不疾不徐的莞爾笑曰:“吾等今兒個是來看探你阿孃的,杜美人、鄭才人及高才人、閆才人這數月裡甚是掛懷你阿孃的病勢,前刻宮中宴散,特與本宮請說,本宮便與淑妃也一塊兒過來了。”頓一頓,方又淺笑道,“你阿孃可是好些了?”
會意江采蘋話意,二十六娘忙示下綠翹奉茶,不親不疏的朝杜氏、鄭氏及閻氏、高氏禮了一禮。
諸人關切了幾句,近前細看了看董芳儀,細細關詢了一些董芳儀藥膳上的瑣碎事兒,也未在芳儀宮多坐,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就起身請辭。臨離開時分,江采蘋又交囑綠翹,倘有何事只管去梅閣,這話也不盡然是說與杜氏、鄭氏聽得,但也不無警戒之意,畢竟,其等今日來芳儀宮的目的談不上是單純。
而江采蘋更是隱隱感覺到,事有蹊蹺,仿乎哪裡莫名的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好在一夜相安無事,次日一早,宮中卻像炸開了鍋一般風傳開一件事,只道是昨夜聖駕酒醉之下竟宿醉在了掖庭宮,還寵幸了掖庭宮裡的一名犯婦。
VIP章節 第465章佛骨
酒後亂性原本無可厚非,畢竟,這是千年前的大唐,男人又都是下半身動物,尋個花問個柳更算不上稀罕事。
可這事兒發生在皇家,且當事人不是別人,而是當朝天子,事情一傳開就有些棘手。還不到小半日,宮中就已鬧得人盡皆知,連昨夜那一沾雨露的犯婦的大名都叫開,最令人驚詫的還是,此人竟是前些年被褫奪了封號的王氏。
王氏當年就只是個宮婢,正因見縫插針,金橘侍寢,也曾被封做正三品的“美人”,江采蘋遭人毒害痛失腹中皇兒那年,王氏則被幽禁在了掖庭宮中,這一關就是七八年之久,要比毓秀宮的常才人禁足的年數還長的多。是以,當傳開昨夜侍寢的犯婦竟是王氏時,宮中越發非議不斷,一浪比一浪灼人。
“娘子,娘子瞧著,這事兒可有何蹊蹺?”待探聽清楚事情的原委,報稟江采蘋察知後,雲兒不由多問了句。
江采蘋淺啜口茶,神定氣閒的坐在庭院裡的鞦韆上納著涼,素顏毫無喜怒可言。此事不用多查,已是明瞭,倘使李隆基真是酒後亂性,又何至於會跑去掖庭宮寵幸一個宮婢,換言之,縱便是酒後亂性,怎地就偏巧不巧的就寵幸到了王氏的頭上,可見這整樁事情必定是有人精心布謀而成,是有人在一手促成這樁醜聞。
昨日千秋盛宴後,聖駕是由楊玉環、楊玉瑤姊妹四人簇擁而去,對此後。宮妃嬪皆有目共睹,聖駕既是移駕南宮,昨個夜裡又怎會無端端留駕在了掖庭宮中,難不成李隆基昨日在盛宴上吃醉了酒,楊玉環、楊玉瑤等人亦醉醺的不醒人事了,竟致以連南宮與掖庭宮都分不清。
擱下茶盅。江采蘋起身步回閣內,喚了雲兒為其梳妝,事情既已發生,且不究其中到底藏匿著何隱情,今日還正當三日千秋盛宴的第二日,即便宮中生出此事,想是今個的盛宴還會在花萼樓操辦,若李隆基有心向其解釋,總會差人來報,反之。瞎操心也於事無補,反不如裝作不知情。
“娘子,高給使在外候見。”
雲兒剛為江采蘋綰了個松鬢。就見彩兒奔入閣來。
江采蘋輕抬下纖手,示意彩兒請入高力士,心下卻不無動容,高力士來得這般快,看來昨夜的事是紙包不住火了。
“老奴見過江梅妃。”一入閣。高力士就依禮先對江采蘋揖了禮。
江采蘋轉出珠簾,頷首示下免見:“阿翁怎地這一大早兒便過來,莫非有何緊要之事?”
高力士躬一躬身,看似面有難色。江采蘋美目輕蹙,示意雲兒去沏壺茶水奉上,雲兒會意。朝彩兒使了個眼色,二人一併恭退下。
“阿翁有何事,但說無妨。”
見江采蘋支開了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