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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回到榻邊,自榻裡瓷枕底內側摸出了個布包,展開之後,裡面是各式的絲絹,每一塊都疊得方方正正的,不知不覺間已經攢下一百多塊了,那些全是蒼雙鶴對她的情誼,一點一點的侵佔了她全部的心思,現在只是偶然間才想到卿玦,想到之後便是錐心的痛,可痛過了,還是會忍不住的來看這些絲絹。

那一晚晏亭幾乎沒睡,反反覆覆的運筆,可每次皆不滿意,不是嫌自己的字型比不得蒼雙鶴的灑然,便是嫌那話說得露骨了,直到聽見了雞鳴,才最終落了筆,也只是寫了兩個字“勿念”,晏亭看著絲絹上的大字,搖頭笑了,當真希望他“勿念“麼,怕是想寫“勿忘”吧,只是真的寫不出罷了。

第二日萱草雅早早的過來收了晏亭的回信,晏亭怕萱草雅會取笑

她,不過萱草雅臉上一直都是嚴肅著表情,收了絲絹之後便說這信蒼雙鶴已經等了半年了,她可是耽擱不得,然後就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再之後一連好些日子竟都沒等到蒼雙鶴的信,這是他給她寫信之後第一次斷了,萱草雅那天傍晚表情沮喪的告訴晏亭說今天沒見到鴿子的時候,晏亭心頭十分落寞,嘴上卻是強硬的口吻說道:“如此也好,給本大夫個清閒。”

接連了三四天,還是沒蒼雙鶴的信,萱草雅再進晏亭的房間之後,晏亭瞧見萱草雅的神態,臉上的表情便開始難看,間或冷哼一聲:“說什麼想著我,不過是一句勿念,便真的不念了……”

到了第七天傍晚,再看見萱草雅垮著一張臉進門之後,晏亭不再多問,豁然起身,直接就向門外走去,萱草雅面上一驚,伸手拉住了晏亭,不解道:“流雲,你幹什麼?”

再次回頭,晏亭的神態已經顯出了緊張,說話的聲音也掩不住的顫抖:“鬆手,我要出去瞧瞧是不是鴿子被貪吃的傢伙給抓去了,一定不會是他出了什麼事,一定不會出事的。”

頓時明白了晏亭的擔心,可萱草雅並不放手,大聲的說道:“你瘋了不是,自己的身子這般的虛,外頭很冷的,你出去了怎麼受得住,再說勝乙都是出去老遠侯著鴿子的,姬殤養出來的小物兒,精著呢,怎麼會被抓了,這些日子師兄沒來訊息,大概是有什麼事情給耽擱了,但是絕對不可能是出了事的。”

那個傍晚萱草雅終究沒著住晏亭,事後萱草雅被晏痕丟了句“笨丫頭“,被曾勝乙唸了句“呆子”,晏府外原來護鼎侍衛漸漸撤了,加之晏亭也是故意繞開了眾人,天冷,連外頭街上的也沒見了晏亭。眾人尋了半晚上,最終在距離晏府四里遠的空地上尋到了昏倒了的晏亭,尋到她的時候,她的手中緊緊的攥著一根灰白的羽毛。

萱草雅瞧見了晏亭這幅摸樣,當場就火人了,回身緊緊的攥住了曾勝乙的衣襟,咬牙切齒道:“你給本姑奶奶去一趟巫山,如果死妖孽有事倒還好說,如果他屁事沒有,就是不給流雲回信,你就給本姑奶奶敲斷他的腿。”

瞧著萱草雅盛怒的臉襯著火把現出一絲猙獰,曾勝乙哭笑不得的提醒道:“雅雅,那個“死妖孽”好像是你口中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極其崇敬著的師兄——而且,我不是他對手。”

晏痕是沒心思聽萱草雅和曾勝乙到底說了此什麼,伸手將晏亭攬進自己的懷中,嚴嚴實實的遮擋住,上一次將她抱在懷中的時候,她身子小小的,軟軟的,上頭染著盈姬的血,這一次她已經這般大了,也懂得為情所傷了,喟然長嘆,“雲兒,有些時候你當真像極了你娘,總也隱藏著自己的心事,卻也執拗,好在蒼雙不是那樣的人,不然你可怎麼是好?”

第一七一章 我等你

不甚安穩的夢中,全是他釅釅的笑,霍然起身,才發現清冷的冬日竟也能汗溼了衣衫。

晏痕佝僂著身子坐在榻邊,見晏亭醒了過來,伸手扯著袖擺擦掉眼角的水澤,抹得掉淚痕,卻遮不住佈滿血絲的眼,裝作隨意的樣子欣慰的嘆息,“醒來了就好,蒼雙不在,若是你再像上次睡著不醒,便是真要了我這條老命了。“

明明是一副說笑的口吻,可話音落了之後,竟全成了憂傷,晏亭眼睛直勾勾的並不看晏痕,只是聽見那句“蒼雙不在”,淚水潸然,看得晏痕頓時慌亂了手腳,即便年歲一把,卻委實不知道該怎樣安撫了自己的女兒。

他在晏亭面前說了許多寬心的話,可瞧著晏亭似乎一句也沒聽進耳朵裡,徒剩下長吁短嘆,似喃喃自語般的說道:“先前便說過,心中當真喜歡了,就不要執著一份晦念,待到錯過才醒悟,雲兒,你娘那一世活得很苦。”

話罷抬頭,看著晏亭滿面淚痕的盯著自己,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