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冷冷的說道,‘你喜歡的,我便厭煩。’
《半扇屏》 六十三 和尚妖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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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能臉上便有些掛不住,勉強的笑了笑,卻只是扯著他不肯放手。
孔硯嘲諷他道,‘你還同我提萬佛寺麼,當初也不知是哪個,為了那些禿驢,口口聲聲說要取我性命的。’
懷能連忙分辨道,‘是我錯怪了你,你不是早把他們送去北方的邊關了麼?我聽人說了的。’
孔硯心中警覺,不由得看著他逼問道,‘是哪個同你說的?’
懷能露出懊悔的神色,良久才說,‘我也忘記了。’
孔硯‘哼’了一聲,便又問他,‘是哪個教你剪我頭髮的?’
懷能眼底便有些閃爍,轉過頭去不敢看他,低聲說,‘我在廟裡時聽人說的。’
孔硯見他這樣便一肚子的怒氣,只這一兩句話,也可大約猜出這個蠢人不知是受了誰的欺瞞哄騙,才做下來這一樁好事。
若是告訴他這一身法力再也難如從前一般神通廣大,這蠢人必定後悔不及,那時只怕是趕都趕不走了。
孔硯鐵青著臉,強忍著胸中的怒火才沒有罵出半個字來。
懷能偷看了他臉色,便試探般的說道,‘那你去哪裡,我帶你去便是。’
孔硯回頭環視著這洞中的所有,看到凌亂的床榻之時,心裡突然極不是滋味,便怒聲罵道,‘滾!’
懷能突然捉緊了他,說,‘你既然不說,我帶你去哪裡,你也忍著便是了。’
說完就化出一匹白馬來,自己先翻身上去,然後要抱他上馬,孔硯吃了一驚,不免沉聲喝罵道,‘你這蠢人,還要多事!’
懷能卻連半個字也不肯聽他的,使蠻力抱了他上馬,就教他坐在自己身前,還伸出手臂去摟住了他,在他耳後發誓般的說道,‘不管有什麼事,我拼著性命也會護著你。’
孔硯氣得直在心裡大罵,若是趕這人不走,只怕兩人不知要一同死在何處了。先不說白澤,單是族裡那些蠢蠢欲動的,從前他厲害的時節,怕是日夜都想著要吞吃他下肚的,如今察覺他法力大失,難道不要追來麼?
懷能卻只是抱緊了他,抱了片刻,突然僵硬起來,有些慌亂的解釋道,‘這是顛簸的緣故,不是我起了色心。’
孔硯心裡煩躁,起初還不明白他說些什麼,等察覺了,簡直勃然大怒。如今緊要的關頭,這人居然還硬得起來,竟然是這樣的色慾燻心!
懷能不敢抱緊他,怕他越發的惱怒,卻又不敢鬆開他,生怕他跌下馬去,心裡緊張得很,便出了一身的急汗,辯解道,‘我剪你長髮,不是要對你用強,我不是關王廟裡那些強人,不會趁人之危,你放心便好。’
孔硯聽他這一番話說得顛倒荒唐,也是氣得厲害了,反倒笑了出來,冷冷的說道,‘你倒也敢想。’
懷能不敢回嘴,老實了一陣兒,突然笑了起來,自暴自棄般的說道,‘我心裡愛你,如何能夠不想?那件事每日裡都要想上許多回的,只是你從來不曾留意過罷了。’
孔硯見他不再遮掩,說得這樣直露,一時也不知如何答他,又怕他真犯起傻來,倒不好收場,便只冷哼了一聲。
懷能催馬前行,卻把他小心翼翼的摟在懷裡,見他絲毫也不理睬,悶了片刻,終於難受起來,喃喃的在他身後說道,‘你有那許多妻子,卻還要來招惹我。我忍了許久了,可你偏偏就不懂得我的心意。’說到這裡,彷彿怕他掙扎似的,抱緊了些,才又悶聲說道,‘我實在見不得你再娶妻,你中意她什麼?我以為你心裡只愛妙音那樣的。’
孔硯幾時聽他說過這些話的,倒好像極委屈似的,心裡便有些異樣,只是一閃而過,並不曾深思。卻想,這人剪了自己的頭髮,倒彷彿膽子也大了起來,竟然比尋常還囉嗦許多。
孔硯心裡煩惱,只想著如何趁早趕走了他,聽他問起這話,便冷冷的說道,‘我中意她什麼,何用你知道?你不是早就要走麼,何不快滾!’
懷能不答,也不知想著什麼,把他緊緊的抱住,悶悶的走了一路,孔硯被他弄得胸口發疼,卻掙扎不開,心裡便惱火得厲害。
懷能也不知下定了什麼樣的決心,突然勒住白馬,蜻蜓點水般的親了親他的後頸,然後笑著說道,‘你這樣待我,便是你頭髮長得長了,我也要一一的剪了。’
孔硯氣得要命,便在心裡大罵,哪裡還有長長的一日,只怕命喪黃泉的那一日倒還來得快些!
懷能見他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