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二人打賭,沒想到顧君行果然還有骨氣,沒被顧家老太太碾碎,現在就看他能不能把地契拿來了。
雖然鋪子似乎要到手了,但徐迦寧卻有點高興不起來。
她不喜歡這種脫離的掌控感,人性醜陋,她從小就在深宅長大,與嫡親的姐妹鬥,與庶出的姐妹鬥,與不爭氣的兄弟鬥,到了年歲進了宮,又是一路明爭暗鬥。
帝王的寵愛,對於她來說,都不過是爭鬥的砝碼。
於她而言,她不懂情愛,也不信情愛,更喜歡人心碾碎的快,感。
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越是難掌控的人心,越好像更有意思了。
隨即寬心,左右看看,她哥哥開的這輛車,車內裝飾都還新著,才想起來問他:“你買車了?”
徐鳳舉回頭,勾起唇邊笑意:“新款福特,一萬多大洋呢,和別人合買合用,別人還沒坐過,先帶你轉轉,怎麼樣?”
這車比電車還穩,四個輪子跑得快,徐迦寧早就對汽車感興趣了,當然新奇。
自家哥哥面前,少些矜持,在車上伸手摸摸這,看看那,好奇得很:“真有意思,這東西時髦得很,那些女學生天天喊著人人平等,怎不見她們開車呢?”
徐鳳舉也是新手,開不快:“你想學?等我再熟悉熟悉,就教你開車。”
她頓時搖頭:“不想。”
徐鳳舉好笑地看著她:“為什麼呢?”
他妹子直直看著車前面,正襟危坐,一顰一笑間動作間都帶著種說不出的儀態,真個是貴婦一樣了:“我不想凡事都親力親為,若是坐車,就請司機。”
他更是笑,說那坐好司機開車嘍,加快了油門。
徐迦寧和新時代女學生不一樣,她可是貴妃,怎能什麼事都自己做。
心中不屑,低頭看著旗袍上面的花紋卻是失神,對了,她已不是貴妃了……不過那又怎樣……
汽車在上海街頭繞了幾繞,這麼一低頭,也不知怎的,沒想到平時坐電車也沒怎樣的徐迦寧,坐汽車竟然暈車了,她臉色蒼白,心口不舒服,頭也不舒服,嚇得徐鳳舉直接把車開到了醫院去。
瑪利亞醫院是上海最好的醫院,位於基督教旁天主堂旁,它有五層樓交替接轉,門診部與病房有遮廊天橋相連。下車時候,徐迦寧是站都站不穩了,徐鳳舉心急如焚,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直奔門診。
這裡是西醫院,裡面都是洋大夫,徐迦寧第一次到醫院,還什麼都沒見過。
暈暈乎乎時候,洋大夫聽了徐鳳舉描述,說是小問題,讓護士帶著她們去打針輸液,起先還好,不等去病房呢,徐迦寧一睜眼看見護士拿著的針管和針頭,可從未見過那麼粗的針頭,頓時清醒了,問是什麼。
洋護士中國話還說不太好,比劃著往她手上扎,驚得她頓時尖叫起來!
徐鳳舉連忙將妹子護入身後,知道她怕打針,心疼得不行:“能不能不打針?吃點藥呢?”
她們那個時候,針灸都老細的針,細如毛髮,怎的到這年代針頭粗成這樣,還要連著針管,往身體裡面打的什麼東西!徐迦寧直躲了哥哥身後:“你讓她走,你讓她走,我不打針,我不打針!”
正鬧著,一行人匆匆自病房方向走了出來。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洋人,邊走還說著洋話,根本聽不懂,中間一個年輕的中國人身著西裝,在他們中間顯得特別明顯。他們交談無阻力,似乎在為他介紹醫院偶爾還往四處指指。
都是專業術語,洋護士聽得懂,回頭。
男人往這邊看了一眼,正撞見徐鳳舉無助的目光。
徐鳳舉很焦急,見了他心寬一半:“瀾庭快來!”
被他稱作瀾庭的,當然就是霍家的霍瀾庭,他禮貌地先對院長以及幾個大夫說了稍等,這就走了過來,到了面前,徐鳳舉連忙將病症說了一通,他一問護士,知道是就是暈車。
此時徐迦寧就躲了哥哥身後,徐鳳舉錯開身,回頭勸她:“沒事了,沒事我們不打針,讓瀾庭給你看一眼,瀾庭你也認識的,他中西醫都懂……”
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隨即說道:“無事,按一按就好。”
徐迦寧頭還暈著,恍惚間一人微涼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一抬眸,山精入眼。
竟敢隨意觸碰她:“放肆!”
第6章 貴妃喝白水
她乃帝王貴妃,他竟敢!
一時間忘了自己身在民國,是在上海的醫院裡,徐迦寧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