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2部分

楚龍吟找邢總管要了壺小酒、一碟子乾果,而後坐到亭子裡自斟自飲吹著涼風歇起了大晌。我跟著轉了一大圈也有些累,便坐在亭子的圍欄上休息,楚龍吟瞥見了也不甚在意,還招呼那四名島上下人也過來坐下歇歇,那四人卻沒這膽子,連連躬身謝著而不敢當真去坐。

待了約摸一個時辰,第二輪巡視開始。有幾位賓客已經熄燈睡下,房門口和窗外各守著一名島上下人。前廳裡還有兩三個人未離開,其中就有昨天嘲諷過楚龍吟的那位陳大人,獨自坐在角落裡喝茶。而徐清源的房裡……已經不堪入目了,我們從窗外掠過時那變態正摟著那小廝求吻,典曹都尉只管在旁喝酒以掩飾尷尬,估摸著他今晚又要橫著出門了。

三更左右是第三輪巡視,前廳裡已經沒了人,徐清源的房間卻仍燈火通明,只是將窗戶關了,想是怕夜深人靜擾到旁人休息,饒是如此仍能聽見裡面時而發出的不堪入耳的下流笑聲,以至於立在窗前和門外值崗的那兩個下人臉上都有著十分的尷尬。

第四輪巡視在四更天,島上萬籟俱寂,我正跟在楚龍吟身後打著呵欠,冷不防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反應已有些遲鈍的我便一頭撞在他的背上,只聽他沉聲道了一句:“跟上。”便邁開大步飛快地向前面的客房走過去。

定睛一看,前面的客房正是那位陳大人所住之處,窗前門外並無一個值崗下人,窗扇洞開,屋中漆黑一片。

不由一個激凌清醒過來,跟著楚龍吟的腳步小跑著向著那客房衝過去,直奔到窗前藉著月光向裡間屋張望,卻見床上豁然躺著一具浸血之屍!

我和楚龍吟幾乎不約而同地繃直了身子——居然還是又死人了!我們整晚的辛苦完全成了無用功。

楚龍吟沉喝著向跟隨著我們的那四名下人道:“去將邢總管找來,另再去通知所有房外值崗人等,就說是本府的命令——未得到本府首肯,任何人不得進出房間半步!”

那四人立即應聲離去,楚龍吟也不耽擱,繞至房間正面推門進屋,我跑了兩步趕到他的前面將屋中油燈點燃,好讓他可以第一時間去檢查屋內情形,而他也好似早便料到我會這麼做一般,根本就沒有猶豫,直接奔了裡間屋,詭異的是我居然還能在這個當口想到了“默契”一詞,連忙搖了搖頭阻止住自己可能因睡眠不足而不受控制的思緒。

進得裡間屋,見牆上不出所料地一如白少杉房中那般寫有三個血字:第二個。

一起享受

陳大人躺在床上,身上只著中衣,死狀一如白少杉,喉部被利器深度割開,床帳上濺到的血跡呈噴射狀,可見割喉現場正是在這間屋中。不等楚龍吟吩咐,我走上前去檢查屍體,他便執了燈在旁替我照亮。透過陳大人身上屍斑可以推知其約死於晚上十一點至一點之間,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不同於白少杉屍體的死亡徵象。

檢查完畢,我抬起頭來對上楚龍吟燈光下黑亮亮的眸子,道:“陳大人的口鼻之處有暗紅的印跡,我雖不能確定其死因,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證實:陳大人生前曾被人用手捂在口鼻上導致窒息,至於他究竟是窒息而死還是割喉而死,我卻無法看出來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執起陳大人的左手,指給楚龍吟看:“在陳大人左掌掌緣處有一道極明顯的勒痕,似乎是被繩狀物勒過;另外,他的脖頸和手臂的裸。露處也有些擦、挫傷,通常這樣的傷痕是在與人糾纏掙扎時才會留下的。然而陳大人身下的床鋪看上去並沒有掙扎過的跡象,因此我推測……這張床並非本案的第一兇殺現場!”

楚龍吟眼睛一亮,伸出一根手指衝著我在虛空裡一點,道:“小情兒你這條結論至關重要!倘若床上並非第一兇殺現場的話,那麼幾乎可以肯定陳大人是在他處先遭人悶捂窒息而死,而後才被移屍床上再遭割喉!”

我點頭表示無異議,他便將手中油燈遞給我,換我替他照著亮,他則翻查了陳大人搭在衣架上的外衫和床邊的鞋子,以及房內各個角落和窗臺上下,最終在腳踏的旁邊撿起了一朵半個指甲蓋大小的小小野花。

正捏著這朵小野花思索,便見邢總管敲門進來,於是我們三人暫離開內間,楚龍吟走至外間桌旁坐下,令邢總管去將昨天安排守在陳大人房外的那兩個下人找來問話,半晌那兩人才趕過來,得知陳大人死在屋內,直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楚龍吟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兩人,語氣淡淡地道:“你二人為何未守在陳大人的房外?”儘管他沒有半點情緒波動,但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幾乎能感受到來自他周身所散發出的一種無形的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