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確認徐拜庭在他莊中,言詞一再隱逼,使他自露口風,或認作我倆送入虎口似待宰之獸,生死由之。須知一人在有恃無恐,得意忘形之下,十有其九狂言無忌,唉!”
微微嘆了一口氣後,目光泛出黯然之色又道:“哪知張恂沉凝若定,不浮不狂,使人感到高深莫測,那鬚髮若銀的老叟身手之高,確出乎本座意料之外,一起疏忽之心才有此失。”
餘東藩道:“徐拜庭此人是否落在他的莊內?”
陸文達沉吟須臾,搖首道:“本座料徐拜庭不在鳴鳳山莊內,張恂亦不知實情,如若本座臆測相反,那張恂之才本座亦棋遜一著。”
餘東藩心知陸文達料事如神,在教中尊稱神算諸葛,百無一失,默默無言半晌,忽道:“那麼屬下要摒棄鳴鳳山莊這條線索,但今日之恥,誓必報復。”
陸文達望了他一眼,冷笑道:“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本座一旦覓得解藥,鳴鳳山莊立即血染廢墟,寸草不留。
但令主有命,本門根基目前尚未穩固,切忌招事生非,犯者立置重刑,張恂之事從緩計議,眼前急務在追查徐拜庭形蹤,務需在最短期間找出。”
兩人身形如飛往成都而去。
鳴鳳山莊大廳內。
那發須若銀老叟目送餘東藩、陸文達,兩人走出莊門外,陡然發出宏亮大笑。
張恂等人面色,誠敬莊重,似對這老叟敬畏異常。
這老叟正是巧手鬼醫公輸楚,大笑聲中,只見公輸楚用手一揮,張恂等人躬身急步走出廳外。
廳壁緩緩升起,走出豔光四照的蕭綺雲及沈謙、徐拜庭兩人。
蕭綺雲抿嘴嬌笑道:“義父使的好計謀,酒中哪有千日醉,根本是義父在暗中施展無形罡指,點了他倆的暈穴,及逆脈手法,再用攻心計,使他倆墜入殼中,服下兩粒慢性毒藥。”
公輸楚兩目一瞪,佯怒道:“雲兒,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算事小,為何專揭為父的底,走漏風聲該當何罪?”
徐拜庭不禁一怔,道:“老英雄委實智計過人,但陸文達其人腹笥淵博,胸羅永珍,短短時日內必悟出中計,找出解藥,那時,此處當非樂土,恐無寧日了。”
公輸楚微微一笑,道:“無妨,憑他之能就是十年八載,亦難找出解毒之藥,老朽白色藥丸系七種劇毒藥味合成,若每種單獨服用,立即穿腸蝕腑而斃。
其珍異處就在七種合成互有剋制,而毒性不減,能使人在不知不覺中緩緩侵蝕臟腑苟延三年之久,而其中成份參差不齊,然合成量一厘一絲亦不能差。
解藥亦然,任憑陸文達有捭闔縱橫,兼收幷蓄之才,也難在短短數年之內,知道老朽用的什麼藥物。”
徐拜庭皺了皺眉道:“徐某納罕陸文達方才在廳內並未施展平生絕學,他有意藏拙,為的是什麼?”
公輸楚哈哈大笑道:“他的用意不言可知,如徐老弟身落敝莊,不可能不告知老朽,他們身為黑煞門,他這一傲慢無忌,認為張恂必按捺不下,又見他武學平平,大可認作是網中之魚,道出他們出身來歷,陸文達即施展辣手,哪知他究竟棋遜一著,反而落在老朽的套中。”
沈謙忽道:“話雖如此,老前輩不可不防,萬一陸文達、餘東藩懷著必死之理,唆動黑煞星盡出門下與老前輩為敵,則鳴鳳山莊危矣。”
公輸楚聞言怔得一怔,頷著道:“這話極有道理,事有出於意料之外者,雖不足懼,但此間將無寧日了。”
徐拜庭感覺事由他起,不禁深感負疚,突然一整臉色,說道:“事全由徐某而起,不可連累老英雄,徐某即去餘東藩宅中解決。”
公輸楚意搖首喝道:“徐老弟一去,老朽更危如累卵矣,你想,大患已除,他會放過老朽麼?”
徐拜庭不禁無言。
但聽公輸楚又道:“先發制人,老朽料他們尚在成都不如先殺之以除後患。”說著擊掌三聲。
須臾,廳外只見張恂慢步入內。
公輸楚便向他道出心意,問計於張恂。
張恂沉吟良久,才道:“屬下臆料他們必遠去奔向總舵,但可一試,故意尋釁藉此殺之未始不是妥善的辦法。
但陸文達委實難鬥,只看他言語多變,巧於做作,那粒白色丸,似未吞入腹中,雖一時失算,必成為東翁心腹之疾,請東翁調遣人物,屬下自會安排。”
公輸楚不禁一怔道:“那藥丸他未服下麼?”繼又道:“莊中武師你隨意調遣吧!我請沈少俠及雲兒在暗中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