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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但卻三心二意,於是,也死了。你不要學它們,它們死得最慘。但上天慈悲,你也把它們擦拭乾淨吧。”

有一“晚”,擦骨頭擦得忘了時間,去看“一朝顏”時,發現它們的翅膀正在迅速地乾枯,蒼白如同燈籠紙。原來已經這麼晚了,我不禁打了一個哈欠。從後園繞到前面,想著打來一些水留著起床時用,正蹲在水邊時,忽然聽到一陣“哧溜溜”的聲響。

那聲音很輕很輕,卻又動得飛快,來到水邊後,戛然而止。

我的手還在水中,忽地感受到水面蕩起一圈一圈的波紋。然後,我聽到水流過喉嚨發出的咕嚕聲。

“你是誰啊?”我問了一聲,對方則報以一陣輕咳——嗆住了。

“是……是你嗎?”那個聲音一邊平復一邊問我。我也聽出了一些熟悉,似乎是之前那個賣眼睛的。

“你怎麼還在這裡啊?”

“我留下來陪爺爺。他說我喝了他的水,就不能走的,否則會死掉。”

“可是我也經常喝他的水啊!”那個聲音突然緊張起來,“怎麼辦,怎麼辦?我都沒有留下來陪過他,難道我要死了?”

此時,我已走到他旁邊,舉起燈籠,看到他正恐懼地晃著毛茸茸的腦袋,兩隻有著長長指甲的爪子則懊惱地揪著半圓形的耳朵,原來他是一隻能站起來的碩鼠。

“怎麼辦?怎麼辦?要死了要死了!”他緊閉著雙眼,飛快地晃著腦袋,顯然是被我剛才的話嚇到了。想起之前他以為自己眼睛瞎掉的事情,他應該是一隻活得很緊張的碩鼠。

突然,他停下來,張開小眼睛,黑黑的瞳子滴溜溜轉,可憐巴巴地看著我:“我都活了這麼久,如果就這麼死掉的話,那我前面活得好可惜!你快救救我,我都喝了好多次這裡的水了!”

“好多次?”

“嗯。”他委屈地點點頭,然後掰開爪子數,“一次、兩次……噢!多到我都數不清了。這裡還沒黑的時候,我就來喝過水。”

“那你沒見過那個石碑嗎?”

“見過啊。可我不認字。”

“不過,你喝了這麼多次水,也還是好好的呀。”我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肚子,“爺爺說,如果不陪他,再喝水時,水就會在肚子裡結成冰,但你這裡還暖呼呼的。”

他聽後,自己也摸了摸,從脖子摸到肚子,“是哦……難道,難道我第一次喝完水就已經死了,所以此後再喝的都沒算數?我已經是隻死鼠了!”

他變得愈加恐懼,嘴巴一扁,涕淚像早已準備好了似的一齊淌下來。

“我覺得不是。”我拍拍他,“你的身體還熱著呢。”

“熱著?”

“對啊。”

“原來死了的身體也會熱!”他是徹底癲狂了,不顧我怎麼說,就是堅定地認為自己已經死了,然後“哧溜溜”滑著草皮跑開去,瞬間就不知竄到多遠的地方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想著昨天碩鼠的事情,覺得那塊石碑也許並沒爺爺說得那麼靈,於是想去問問他。才推開門,我剛邁出一條腿,一個胖乎乎的身體就實實成成地攀了上來把我的腿傍住。

我在小燈籠的光芒下一看,可不正是白雲犬撅著黑黑的鼻頭在看著我。

☆、第七念

白雲犬叫了一聲。隨之,旁邊的草地上也有了幾下利落的響動。

我把燈籠挪過去,見到魔昂剛從仰躺的姿勢坐起來,他似乎才睡醒。

他沒什麼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用手臂一撐,便從草地上站立起來。我第一次和他站立著距離這麼近,目光只能及到他黑森森的下巴。

他兩步走到泉水邊,蹲下身,伸出大手舀起一捧水便要喝。

“等一等。”

他停下來,側過頭看我。

“這泉水……”我想著解釋一下,但決定還是快步走到那塊石碑前面,用燈籠把字照亮。

魔昂掃了一眼石碑,沒什麼反應,低下頭把水喝完,又舀起一捧。

難道他不認識字?於是,我把燈籠放到一旁,把石碑的意思解釋給他聽,順隨著還把爺爺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此間,魔昂似乎已經喝飽又洗了兩下臉。

被我們的聲響驚擾,爺爺從茅草房裡走了出來,在黑暗中一邊打哈欠一邊說:“小求把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既然還喝水,想必你是願意留下來陪我囉。”

“不願意。”魔昂冷冰冰回答。

這可把爺爺氣到了,“不願意你幹嘛用我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