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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隨著他將手中劍舉起,滿院新朝將士,皆口呼陛下萬歲,周清等人怒不可遏,欲拔劍斬了令狐燁這兩面三刀的小人。

官海潮摸了摸拇指上雪玉扳指,道:“世子還不明白麼,令狐將軍胸有大志,也有城府,跟了你去,來日你歸於西綏,他最多不過是西疆小將,統三千兵甲而已,他是羽林魁首,焉肯屈就?至於留在平昌,拿了西綏世子邀功請賞,是一等軍功,依附皇上扶搖青雲,日後可統羽林上萬兵甲。世子連這,你都算不出來?”

身後的令狐燁不言不語,甚至地,目光都不曾抬起來一瞬。

蕭弋舟胸腔一震,忽然“哇”地噴出一口血來。

“世子!”

“世子!”

諸人驚愕,蕭煜與濮陽達一左一右將蕭弋舟手臂托起,東方先生見狀,忙走過來要替蕭弋舟搭脈。

蕭弋舟呆了片刻,暫時冷靜,側目朝東方先生低聲囑咐了兩字。

這時官海潮身後,又徐徐走來一人。

衣著鮮華、郎絕獨豔,溫潤如嵯峨玉山之石,他眉目溫和挺闊,但隨著他一走出來,連東方先生沉靜的臉色,也有了細微的崩裂,如箏弦被一刀絞斷,猛彈一下之後倏然靜止。

“萬沒想到,陳湛竟會留下大卞餘孽,一名私通外敵的刺客。在下眼拙,竟從未看出皇帝的虛懷若谷來。”

夜琅唇若施朱,含著縷若隱若無的微笑,“當下皇上的心腹大患,非我,而是蕭世子啊,難道先生這也看不透麼?”

東方先生面容淡淡的,羽毛扇招搖了下。

蕭弋舟吩咐完兩個字以後,周身猶如脫力,他怔怔地撫住胸口,內裡翻湧如絞,骨骼肌理之中似有股巨力狂躁地正撕扯他的內臟,有人為他下毒!

夜琅頷首,道:“蕭世子想明白,毒是誰為你種下的了麼?”

蕭煜與濮陽達齊齊悚然,極快地對視了一眼!

身後諸人驚愕,參差而列,不約而同地明白過來。

“從我落網之後,表妹便對你大獻殷勤,蕭世子全不懷疑?她從馬車之中扔出的銀絲鐲子,送到我舊宅府上的狗,都是同我互通往來的信物,我也早已說過,會在今日脫身,讓她對你使毒。世子不必掙扎了,更不要運氣,否則這毒竄入心脈極快,見血封喉。”

“我讓人給她帶的訊息,就藏在灶臺被毀之後,放在她砧板上的三條黃花鱸裡。”

“毒是我給她的,蕭世子以為我擄走她那夜,我們真的就什麼都沒發生麼?”

蕭弋舟想起來,那日她不願跟他去風荷亭,他以為,她怕在劉蓴面前露相,雖然他用面紗遮去了她的容顏,她還是謊稱來了天癸腹痛不適,他讓蕭煜送她回來,而她卻是為了……看夜琅為她傳的訊息。

從夜琅淪為階下囚那日起,她故意不在他面前提及這僅有的一位表兄,可她明明是個護短之人,怎麼會對親人下獄不聞不問?而確實從此之後,她待他格外諂媚逢迎……

蕭弋舟啊蕭弋舟,你是又讓她騙了!

她從來就對你不假辭色,是你昏了頭,愚昧不化,你忘了她給你的屈辱和欺騙!

“哇——”

一大口熱血噴濺而出,自還未融化的積雪上豁開,飛濺的血點如印在雪地的悽豔梅花怒放。

“世子——”

後院四名美婢衝了出來,“軟軟被帶走了!”

她們驚怔不已,蕭侍衛將世子託著,而世子已如一支微弱殘燭,懨懨一息地拄著劍鞘。

地上一片血痕……

“動手!”官海潮負起了雙手,沉聲下令。

蕭弋舟手掌揮開蕭煜,勉力撐著自己立起來。

西疆北漠縱橫馳騁的殺神,即便是死,也不會跪著死在敵人面前。

夜琅對著這樣的蕭弋舟,一時竟也怔怔,蕭弋舟的唇角掛著一縷悽紅的血跡,如子夜如墨的瞳孔裡映出了熊熊迎風而起恣肆摧毀一切的火光……

他拄著劍,慢慢地、沉重地立起身,身影如火舌之下巍然不動的山石。

“起火了官大人,您先退!”

“蕭弋舟在驛舍埋下了硝石,恐有炸裂之險!”

那火勢見風就長,不出一盞茶功夫,整座驛館已被吞沒在整片火舌之中,時不時傳來炸裂的轟隆之音,木屑紛飛,斷樓殘柱隨著爆炸訇然飛出,將人的胳膊腿都有壓傷劃傷的。

而此時官海潮已隨著四五名府兵退出了戰圈,餘人同令狐燁拔劍相向,兵戈相交聲亂嘈嘈響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