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算是個老牌黑道的組長啊。”
兩人相距不近,但這種距離還是在槍械的射擊範圍的。
大意了。善於算計的大腦竟然忘了考慮這麼重要的一點,飛速地搜刮著主意脫身;太狹窄了這個地形,連躲都沒有地方躲,一槍命中是絕對的。但這裡不遠就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了……冷汗靜靜地滑過微笑的面容。
“好啦好啦~~我投降~~~”臨也很無奈似地舉起雙手:“這是作弊犯規啦~~真討厭啊速水宏先生,要公平一點嘛~~~~”
速水宏咬著牙,恨恨地說:“公平?你毀了我的一切誰他媽跟你講公平?我一定要宰了你這個混蛋!!!”
“呵~~~~”臨也輕輕一笑:“因為你也毀了我的一切啊……我只是一報還一報而已呢。”
“你!!!”速水宏扣在扳機上的手指用了幾分力,臨也搖了搖頭,輕快地說:“冷靜冷靜喲~~~~這樣哪像個組長啊,這麼衝動的說~~~鑑於你是外來人士,我就告訴你幾件好事吧————”
“第一,”他豎起一根手指:“這條巷子是死衚衕,牆頭很高而且裝了鐵刺,不能翻。”
“第二,”他豎起兩根手指:“這個巷子回聲很大,踢個垃圾桶外面都能聽到。”
“第三,”他豎起三根手指:“外面就是池袋最有名的大街之一60樓大道,這個時間真是警察巡邏的點,巷外20米就有一個執勤崗。”
“你的‘巧克力’……應該沒裝消音器吧?那麼一開火,就會“梆”地一聲巨響,引來警察的喲~~~到時候……”
“‘速水組’可就真的全~完了呢~~~~”
速水宏僵直了一下,有些猶豫地垂下槍口,但仍隨時可以舉起。臨也知道他在考慮,他就是要讓他考慮。
臨也賭的,就是速水宏對於“生存”的渴望和對自身“基業”的執念。速水組好歹也有八十多年曆史了,也算一方響噹噹的老牌黑道;要面子的黑道一定不願意看到它覆亡,速水宏是人,也一定抱著東山再起的幻想想活要下去。就算他不想活了,也要顧及速水組,速水組在他手裡滅亡————他一定不想這樣。臨也捏住的正是這一點。
在混亂了在混亂了,臨也不動聲色地緩緩倒退,臉上是輕鬆自在的笑,背上卻靜靜地有冷汗滑落。那畢竟只是個拖延時間的煙霧彈戰略,不排除這個傢伙死腦筋搞同歸於盡的可能…………開玩笑,我的命可比你的值錢多了。
剛剛全神貫注的對峙讓他本就所剩無幾的體力接近空虛,精神集中連帶的感官痛覺也變得明顯。一點點移動的腿腳不可抑制地顫抖,就算沒被槍指著,恐怕也不怎麼跑的動了。
真是……最糟的情形啊。
然而俗話說,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糟糕的情形也是沒有下限的。
臨也正一邊思考一邊慢慢後退時,一直似乎在猶豫的速水宏突然開口。
“玩夠了嗎?”
誒?臨也猛地看向那個一直都沒被他認真看待的人。
“我說,你玩夠了嗎?”速水宏抬起臉,露出兇狠而陰森的笑容:“玩夠了的話,就該我玩了。真是謝謝你的忠告啊,雖然我已經知道了……不過……”
他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柱體,炫耀似地晃了晃,臨也瞬間覺得從脊椎往下一片冰涼。
消音器。
小看他了。黑道的組長畢竟不是好混的,更何況是老牌黑道。
他剛才,一直在裝。裝作手足無措,裝作失去理智,裝作被自己算計……啊啊,真不愧是讓自己吃虧的傢伙啊。是說這傢伙太能裝太有城府,還是說自己已經遲鈍成小混混級別的智商了?
不管是哪個,都糟透了啊。
“你覺得很開心是不是?‘把速水組的組長玩弄在鼓掌之間’這回事……哈,我就是要讓你開心啊。有了甜頭就會放鬆警惕,人和動物都是一樣的,有了‘餌’就很容易上鉤,得意起來就會露出破綻。看你自己為是以後驚愕的神情真的讓人愉悅啊……小子,不要小瞧黑道啊。”速水宏揚起眉毛得意地說,重掌優勢讓他變得饒舌。
“對我來說,你還是個奶娃娃呢……也許再過幾年,你那足以玩弄人心的才能會更純熟吧,但很遺憾,你沒有那個機會了。比起面子,黑道更重視報仇,給我記住了。”
指節扣緊扳機,速水宏終於狂妄地笑出來:“玩弄獵物是下三濫的行為,雖然你應該也沒幾天好活了,但還是親手幹掉你更解恨————去死吧折原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