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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亞夫,你會不會讓我後悔留下來?

——我要告訴他們,我想留在東晁,留在你身邊,不回家了。

他果真如她所說,那麼輕易就相信了她,真是“天底下最蠢的笨蛋”!

咔嚓一聲響,手中的粗枝終被拆斷。

向蘭溪剛想開口安慰,驀然一怔朝發聲處看去,雙眸驚瞠。

輕悠卻渾然未覺,抓著向蘭溪的手泣敘,卻發現被自己抓住的修長手指抖得厲害,僵硬彎曲的樣子不同尋常,她捏著指節處輕輕一摁,就聽到輕微的碎響,瞳仁微縮,彷彿一下明白了什麼。

急道,“向大哥,你的手怎麼會變成這樣?是不是這兩天你一直在抄那什麼經書弄的?”

“輕悠,沒事兒,我很好。你”向蘭溪立即掙脫了女孩的手,想要退後,哪知女孩更急更氣,抓著他手不放。

語氣裡都是深惡痛絕,“你別想騙我了。你手指都僵成這樣了,明明就是用指過度。我就知道那個魔鬼沒安什麼好心,說什麼抄經卷,根本就是藉機折磨人。向大哥,逃吧,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向蘭溪看著已經走出樹影的高大男人,整張臉都僵硬了。

——悠悠,是你的,是織田亞夫一個人的。

——我是心甘情願留下。

呵,多麼甜蜜的謊言啊!

他真想笑,卻發現連牽起唇角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羞答答地說著那些承諾和誓言時的模樣,仍深印在腦海裡,可眼前滿臉嫌惡憎惡,歷歷在目,真是大大的諷刺。

——向大哥,逃吧,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不管他對她有多好,多寵著她,疼著她,也抵不過同鄉難友為她把幾次脈熬幾次藥揉了幾次手麼?

她就如此不屑於他,把他的恩寵當難受,把他的陪伴當噁心,就算他曾不惜一切代價救她的命,她仍然迫不及待地要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一起私奔?!

無視他的警告,踐踏他的尊嚴,鄙視他的驕傲,進犯他最難以忍受的禁忌,存心挑他的逆鱗!

“呵呵”

低沉的輕笑,卻似極北的寒風,森冷刺目,凍結一切。

在四隻驚訝大睜的眼裡,他一步一步跨出花影搖枝,手中一直緊握的卷軸啪地掉落在地,順著淺淺的草坡滑開面目,正落在一蓬溫柔的燈光下,白色宣紙上一下生出一叢叢一簇簇的櫻花,紅如濺血。

跨出的腳,一步踏在上面,雪白豔紅被汙滅。

彷彿,也有什麼東西被這狠狠一輾,踩碎了。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輕悠嚇了一跳,卻立即橫臂擋在了向蘭溪跟前。

向蘭溪看著面前的女孩,一時心血翻湧,百味雜陳。

“悠悠,你該說本王幸運呢,還是你們倆實在倒黴?”銳利的目光冷冷刮過兩人,在距離五步遠的距離時,站定。

輕悠只覺得那眼光糝人得慌,卻沒有挪開步子,骨子裡的固執再無法掩飾,強橫地吼了出來,“幸運你個屁!自從在蘭亭見到你,本姑娘就一直在走黴運,你織田亞夫就是個超級大衰神,誰碰上你都會倒黴一輩子!我就自認倒黴了,今天不關向大哥的事,你要打要罰都衝我一個人來好了。”

“輕悠”向蘭溪的低呼,都被輕悠壓了回去。

黑眸更加陰沉,盯住兩人緊帖的姿勢,突然一喝,“來人!”

兩人的輕顫,在眼底放大的瞬間,他滿意地勾起唇角。

一直伏在近處卻又能保持著絕對不會窺見聽聞主子隱私的十一郎和侍衛,在這一聲低喝下立即顯身而出,將人團團圍堵在小小一方天地中,立即讓人感覺到窒息的殺意。

“你,你要打要殺衝我來好了。這,這不關向大哥的事!”

他冷哧一聲,“好,很好,軒轅輕悠,你喜歡把屁股當腦子用,我也不提醒你了。”

“織田亞夫,你什麼意思?”

這小東西永遠不懂,他的名諱,連明仁帝都不敢全名呼之,卻任她呼喝叫罵,不過是看在她年紀尚幼,不通人情事故,有心疼寵縱容罷了。

可當下,那僅存的些許憐惜已經被那一句句嘲諷至極的話,徹底銷燬。

他沒有理她,緩緩抬起了左手,道,“拿刀來!”

輕悠嚇得眼眸一縮。

十一郎立即將侍衛腰間的佩刀送上。

噝,噝噝。

男人左手握刀鞘,右手執刀柄,以極慢的速度,緩緩地抽出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