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我們封鎖火車進出已經給當地運輸造成壓力。淡綠已經把搜尋線延伸到華北和華東區,他問西安的車是否可以放行?”
“放吧。”湖藍無聊地用手上玩的東西敲打著車門,那是他的假腿,他無聊地卸下了自己的腿在把玩。
那位西安組組長從排程站的燈光下走過,折騰這麼些天后,他已經是鬍子拉碴不像人樣了。他劫後餘生地看了看這個排程站。排程站站長從後邊趕上來:“這幾節車皮也放行吧?頭三天它們就該出站了!”
西安組長看看站長說的車皮:“放放!全他孃的放!”
黑漆漆的排程站口,紅燈終於熄滅,綠燈閃亮。車頭在對軌,在和車皮撞接,車輪駛動,火車加速,汽笛長鳴,煤爐吐出的黑煙淹沒了一切。
三不管。軍營的大門再次開啟,而且開啟後再沒關上。營裡的兵開始出來巡邏。
當湖藍和他的得力手下們去盡後,這鎮裡顯得很冷清,巡邏路線上沒了那些持槍耍刀的,丘八們的巡邏也輕鬆了很多。
一輛卡車停下,那是當時載走卅四的那輛卡車。營長從車上下來,滿臉喜氣,向他見到的任何一個人甩著硬糖果:“回來了回來了。弟兄們吃糖!哈,喜糖!搓了小一週麻將,你說老子命硬不硬?帶的本錢來個對翻!”
現在這裡是他們的樂土了。
阿手從樓上下來,看起來就像要出去買點什麼,他在灶邊停下,阿手的父親在那裡燒火。
“你會做吧?”阿手問。
“會的。”
“那這邊事你做主了。”
“我懂嘞。”
阿手點點頭,走了出去。
“阿手老闆,你的麻子老婆咋還沒買回來呢?”幾個回營的巡邏兵有心拿他打趣。
阿手有一搭無一搭地回應著,跟著巡邏兵一同走到營門口,對一個士兵說:“老爺,我要出關。”
“你出關?阿手老闆,關那邊險惡得很哪,你這樣的人才會嚇尿褲子的。”
阿手動作猥瑣地在懷裡掏著什麼,當那東西從懷裡掏出來之後他所有的猥瑣一掃而空。阿手直起了腰,他的眼神比鎮上那些橫行狠惡的人們更為陰鷙。他的西北話突然變成一口純正的國語:“我是中統西北站站長阿手,我有要務出關。這是我的證件。”
那位營長正要撒出的一把糖一顆顆掉在地上。阿手並不會等待誰來看他的證件,他徑直走進了軍營,軍人像見了瘟神一般地退卻。那個司機卻迎上來:“站長,車預備好了。”
阿手上車,卡車立刻發動。
阿手招了招手:“那位營長,過來一下。”
營長大人臉上的肌肉在抽搐,腳下倒在後退。
“如果得罪了我,你就再也沒辦法騎在牆上了。”阿手說。
營長終於如熬刑一樣地過去。
“只是要你帶句話,帶給湖藍。你告訴他,他還是太嫩了。”阿手從營長臉上轉開頭的同時,車也開始駛動。
卡車行駛在荒原上。
阿手正在駕駛艙裡換上車座暗箱裡掏出來的衣服,一身深色中山裝。
司機開口:“損失慘重,我們只能跟蹤一個。”
阿手邊換衣服邊回答:“並不慘重,鯤鵬那種蠢貨只是扔給湖藍的一塊肉,三不管是修遠先生決定放棄的地方,我們沒有力氣和軍統在每一個地方打拉鋸仗,我們只打最重要的決戰。”
“上海?”
“跟蹤李文鼎。”
司機不解:“軍統完全放棄了李文鼎,現在對他們來說只有代號卅四的馬逸林。”
“李文鼎,我相信東西在他身上。修遠先生將親自在上海對付馬逸林。”
30
軍統的那兩輛車終於駛出西北那片黃土,樹木和植物漸漸多起來,周圍一片青翠。某城郊的軍統據點,看起來更像一箇中等人家的住處,周圍沒有別的住家。
車停在門口,湖藍下車。
進屋後的湖藍看著忙碌的手下,百無聊賴。一隻手杖戳著自己皮鞋的鞋面,很用力,甚至帶著仇恨,如果那鞋下邊真有隻腳,一定會很痛。然後那隻手杖開始橫向地敲著自己的小腿,仍然很用力,發出金屬與木頭的撞擊聲。
正在譯碼的軍統回頭看了看,神情古怪。
湖藍正不耐煩地在那等待著。
譯碼員總算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湖藍,上海站、華東站、華北站都已回報,他們在三天前已經開始全線警戒,沒有發現任何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