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化。
“沒什麼。”她低低的說。
“真的?那他幹嘛跑到酒吧喝悶酒?”
“喝悶酒?”
“德琳說的。她和丁大剛到酒吧碰巧遇見了劉森雄。他一個人喝了好多酒。”
就是這樣,劉森雄陷在矛盾自責的痛苦中,影響了胡未央也無法作抉擇。
她分析不出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愛劉森雄。他們的感情一直那麼淡,從來不曾產生過那種激烈的情感──她以為愛情應該是那樣──但他對她的溫柔,使她無法冷靜的判斷。
“未央!”錢杜娟聽不到回答,喚了胡未央一聲。
胡未央回過神,吐出一些鬱悶,有氣無力的說:
“沒事,你不必擔心。”她突然想起搬遷的事,勉強振作起精神說:“對了,杜娟,丁大剛那裡還擠得下嗎?我老是找不到房子!稍為中意的,我付了那房租就別想過活了!勉強付得起的,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範修羅天天趕我『走路』,我都快被他煩死了!”
發生強吻事件後,範修羅還是如同以往的剛愎傲慢,天天對她冷嘲熱諷,逼她搬家。她當然巴不得早點搬走,都到這種地步了,對範太太的承諾她也顧不得了。
但情況就像她說的那樣,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無產階級”,在資本主義社會,著實生存困難。
“房子是還寬敞,但只有兩間房。”錢杜娟說:“你可以和我擠一擠,東西就先擺在客廳。反正你的東西也不多,盡是些書籍,跟丁大剛打個商量,應該沒問題。不過──”
“不過什麼?”錢杜娟這聲停頓,讓胡未央好生敏感。
“德琳那張嘴巴,你也是知道的。她如果說了什麼,你當作沒聽見,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胡未央無奈的說。
這種非常時期,她即使再怎麼“鬱卒”,也不敢多發一句勞騷。先擺脫範修羅再說;至於王德琳的小心眼,她想她應該還可以忍耐。
她放下電話,換了一身衣服跑去找丁大剛。丁大剛剛下班,王德琳也在。
錢杜娟事先跟他們提過了。丁大剛當然沒問題,熱誠地歡迎胡未央,王德琳垮著微笑的臉蛋說:
“好是好,可是你的書那麼多,擺在客廳裡,那這套沙發要放在那裡?還有這套音響呢?放得下嗎?”
“那些書都會堆在箱子裡,不會歸架的。等我一找到合適的地方,馬上就會搬,不會打擾太久。”
“我看難哦,你那麼挑剔,想找個合適的地方,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不會太久的。”胡未央耐著性子解釋。“範修羅天天趕我,我一時找不到地方,所以想先麻煩你們,先擺脫他再說。”
“劉森雄呢?他那地方不是很寬敞嗎?而且在市區,比我們這裡方便多了。”
王德琳有意無意全是意見,也聽不出她是否是真心在推拖。胡未央一肚子悶氣,聽王德琳東扯西扯扯到劉森雄,再也忍不住;錢杜娟搶先皺眉說:
“德琳,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到底讓不讓未央暫時搬過來住?”
“問一問也不行嗎?我只是關心──”
“德琳!”丁大剛也覺得不好意思,制止王德琳再說下去。
算了!胡未央在心裡嘆了一聲。
她現在的立場不比從前大家各在“流星別館”居住時,那般地平等自由;她沒把握她能忍耐得了王德琳,避免掉不愉快。
“我看再說吧!我還有一些時間,也許可以找到合適的地方也說不定。到時如果真的實在沒辦法了,再來麻煩你們了。”她婉轉地對丁大剛解釋,不希望彼此心裡有疙瘩,產生不必要的不愉快。
“這樣也好!這地方沒山沒水,我看你大概也住不慣!”王德琳眉毛描得細細的,笑起來彎彎的。
算了!胡未央打定主意離開。
她不怪王德琳,比起來,她的心胸也開闊不到那裡去。交情歸交情,扯到現實,都變成一個個大包袱。
她轉去劉森雄的公寓。正想按鈴,劉森雄正巧從裡頭開門出來。乍見到她,掩蓋不住一股突然的驚愕。
胡未央笑吟吟的,正想開口,視線一瞥,看見了跟在劉森雄身後的溫純純。她的模樣怯生生的,緊挽著劉森雄,偎在他身側,睜大著雙眼看著胡未央。
胡未央臉上的笑容頓時凝住,血液也凝結成凍。她什麼都沒說,掉頭就走。
“未央──”劉森雄想追,被溫純純緊緊拉住。
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