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以前在家,每天都必須要說很多話。好話壞話,真話謊話,別人愛聽的話,恩威並施的話,口不對心的話……我入門就是為了躲清淨能不說話,哪裡最清淨我去哪裡。誰知道………這兒真是太清淨了!”
“大師兄一年說不了三句話,我數了一下,他今天居然為你說了四句,嗯……我估計他到明年都不會再說話了。”
段崇軒痛心疾首的說著,“二師姐呢,也不愛說話。三師兄,話能多點,可惜說的總是醉話,還總不回來。”
“我總不能對著師父的畫像說話吧,師父又沒死,他老人家會不高興的!”
不,我現在更關心師父為什麼會收你入門……
段崇軒自顧自倒了杯君山雲霧茶,“不過不幸好有你啊,四師兄!”
殷璧越嘴角一抽,話嘮的友誼,真是簡單啊。
段崇軒又給他倒了一杯,“我懂你現在遭逢大變,鬱結於心,定是想找個人好好聊一聊的,哪怕是一起來罵罵那個衣冠禽獸也好……”
殷璧越急急開口,“師弟你誤會了,我跟他真的沒關係!”
段崇軒嘆息道,“你若不想再提傷心事,我們聊些別的……哦,對了,這是那禽獸送來的東西,他盛情難卻,我就替你收下了,你要是看著心煩,扔了也行,反正我們兮華峰,也不差這一點。”
提起洛明川,殷璧越的心情是複雜的。
清和殿上,拔劍捅了他腎的衝動都有,冷靜下來之後,只剩被滿腔的糾結。
這得是多麼清奇的腦回路啊!!怎麼能編出那種理由!!
現在的年輕人,他實在是不能懂啊!
殷璧越接過白瓷瓶和靈芝,“洛師兄人呢?”
段崇軒面色坦然,“自然是回去了,他怎麼有臉見你。”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洛明川被攔在兮華峰的禁制外面,喊道,“我想見師弟一面。”
段崇軒一臉為難,“四師兄在滄涯地牢關久了,恐怕根骨有損。”
洛明川忙道,“我這裡有三顆九品回元丹!”
段崇軒接過瓷瓶,幽幽嘆了口氣,“地牢陰寒……”
“我有一株碧火芝。”洛明川希冀道,“可否讓我見他一面……”
段崇軒拎著靈芝丹藥擺擺手,“東西替你送到,洛師兄慢走不送。”
往回走時正遇見柳欺霜下山。
“洛明川剛來過?”
段崇軒冷哼,“沒讓他進來,把四師兄害成那樣,還想隨便進門不成,不讓他出點血怎麼行呢!”
柳欺霜點頭預設,“我去找大師兄商量這事,你看護好師弟。”
段崇軒還想多說兩句,就見人已經走遠了。
殷璧越皺眉。
沒道理啊,洛明川想出那種理由就算了,還來給他送東西,好像真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兒一樣……
啊呸呸呸!
於是等柳欺霜回來,看見的就是殷璧越愁眉不展,面露憂色。
“師弟,我已去查過書樓典籍,你這白髮之症雖來的蹊蹺,亦有治癒先例,你勿要擔憂。”
殷璧越正想下床,就被柳欺霜一個手勢止住了。
只得說道,“二師姐,我如今真的已無大礙。”
柳欺霜搖頭,“地牢的地勢特殊,畢竟傷人。你若是不仔細修養,損及靈脈,今後修行困阻許多。這幾日,還是臥床吧。”
殷璧越無言以對。
“你好好休息,等養好精神,再去見大師兄。我和段師弟不打擾你了。”
殷璧越點頭,“多謝師姐關心,二師姐,五師弟慢走。”
段崇軒一臉還想再聊會兒的意猶未盡,看了眼柳欺霜,還是默默跟著出去了。
殷璧越翻身下床。
他已入凝神境,打坐吐納也可代替睡眠。原身每日在峰中寒潭練劍,白日練一天,晚上回靜室打坐,很久沒進過臥房了。
何況現在真元充沛運轉無礙,哪裡需要臥床休息。
怕是醫修寧長老,找不出白髮原因,又被柳欺霜問的沒辦法,才勉強說出什麼‘鬱結於心,多臥床靜養,勿要憂思’這種話。
多扯啊!二師姐居然信了!!
不就是髮色非主流了點麼!他根本不在意啊!!
做個安靜的殺馬特修真少年怎麼了!!
殷璧越走出臥房,打量起原身的小院。
白牆灰瓦,簡單至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