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部分

喉,自上而下噴吐出濁氣,一股股惡臭只燻到臉上。他這才覺出不妥,猛睜開眼瞪向女鬼,映著月光正見那鬼滿面血汙,一頭溼膩亂髮披在身上,齜牙裂嘴朝自己逼來。

湛華扯住鬼的頭髮,狠命向下一拉扯,只聽一聲尖銳慘叫,女鬼被他甩到牆上,雙眼中咕咕湧出血,把腦袋染成個血葫蘆,嘶聲厲叫又撲向湛華。他一把將鬼按下心生古怪,這隻鬼竟是口不能言,目不得視,不禁搖著頭感嘆:“小姐本為佳人,何苦刁難在下。”話音剛落,只聽屋外鍾二郎洪亮笑道:“還是你小子有眼力,知道給爺預備下夜宵!”鍾二郎邁進屋,女鬼在想逃命為時已晚,湛華忙躲到外屋,聽著裡屋抽筋扒骨不禁膽戰心驚。他再往牆上瞧去,那畫頁仍端正掛著,紙上卻只剩一串紫藤花,再也沒了含怨的姑娘。

鍾二郎吃飽喝足轉出來,湛華倒了碗水端給他,鍾二咧嘴笑道:“這才不枉我大老遠跑一趟。”湛華問:“廖漾廂身上的鬼可去除了?”鍾二抹一把嘴道:“去除個屁!那個盲婆子和叫扎伊爾的一言不合又打起來,老頭子險些背過氣,還是請了大夫才救過來。趕明兒還要再除一次,你也一起瞧個熱鬧。”他逮著湛華一通聞嗅,像一條大狗哼哧直喘,湛華吃吃笑道:“在別人家裡鬧什麼!”鍾二嘻皮笑臉扯住他:“你今天比往日香甜。”他兩個耳鬢廝磨難解難分,鍾二將湛華胸前突起揉搓的火燙,一把抱了他鑽進臥房,在床上滾得不亦樂乎。

第二天鍾二郎起個大早,就著肉鬆喝了兩大碗白粥,意猶未盡抹了嘴,扯著湛華一同去瞧廖漾廂的樂子。老頭子氣息奄奄昏睡在窗上,整一間屋被厚布圈著悶熱似蒸籠,一股子藥湯氣味混著薰香襲入腦仁,湛華見廖漾廂頸上的鬼頭隨他一樣命在旦夕,心道這一雙人鬼也算同生共死。除去請來降鬼的師傅,廖漾廂的二子廖付仲也候在床邊,一雙手不知該擱到哪處,嘴裡忙不迭得諮問:“爹、爹,您有什麼囑託便快說了。”廖漾廂使盡力氣斜他一眼,嘴唇顫動幾下終究沒發出聲音,盲婆瞪著一雙白眼珠,拖長聲音對廖付仲道:“二爺讓一讓,咱們該施法了,免得衝撞了您!”

廖付仲聞聲連忙躲開,鍾二郎不情不原跟眾法師站在一起,他本是個吃貨,捉妖除鬼並不在行,況且今回遇到這般蹊蹺的妖孽,只得濫竽充數隨著別人裝神弄鬼。扎伊爾坐在蒲團上,燃上香盤膝唸咒,一隻手忽揚起來,抓一把粉末當空灑下,藥粉裡摻了黑狗血、蜈蚣尾,一股腥臭瀰漫在屋裡,唬得湛華忙退到角落。盲婆腰繫鈴鐺跳起薩滿舞,口中念念有辭拍打著神鼓,老太婆胳膊大腿已鬆散,舞了半晌終退下來,淌著汗大口喘氣,嘴裡小聲嘟囔說:“冤有頭,債有主,欠了別人自當拿命償。”

第22章

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廖付叫仲聽見,他急赤白臉忙要上前責問,還未等嘴張開,就聽廖漾廂發出一聲深嘆,頸上生的鬼似個小孩嗚嗚啼哭,一口氣淤塞在喉中,牽連著廖漾廂也被憋紫了臉,大張開嘴發出悶響,好似溺入泥沼裡,雙手揮舞在半空掙扎扭動。絳塵忙捱到他身前,輕聲默唸道德經,廖漾廂忽噴出一口血,那鬼頭時口吐鮮血哀聲悲鳴,再猖狂也是強駑之末,不多時終於耷拉下腦袋,彷彿成熟的果子從人頸上脫落。

鬼怪糊著血滾到地上,面孔朝向眾人尖聲嘶叫,鍾二郎心生好奇捱過去觀望,見它滿嘴裡吐出人血肉渣不禁倒了胃口,好生無趣又退出來。絳塵忙拿一道符將鬼鎮住,又用塗了咒的黃紙裹住它,鬼怪在紙團裡抽動幾下,黃紙被黑稠的血浸透,那鬼才終於漸漸的安靜。廖漾廂頸上現出個窟窿,鮮紅血液噴湧而出,口鼻間只剩倒出的氣息,絳塵又寫一道符替他糊在傷處,外面的大夫忙奔進來救治。廖付仲趁這工夫又擠到床邊,灑了幾滴眼淚逼問他老爹:“大哥如今這個樣,傳嫡的事情總不能作兒戲,請您快留下囑託,免得耽擱了大事!”廖漾廂本是跟死了無異,忽然瞪起眼朝他兒子猛力揮打,廖付仲忙閃身躲開,一甩袖子忿忿離去。

屋子裡腥臭難耐,湛華扯了鍾二跑出來,張大嘴猛喘一口氣,回過臉對鍾二道:“收了錢趕快回去吧,這地方怪誕的緊。”鍾二郎笑道:“急什麼,午飯還沒吃呢,橫豎是別人請的,豈不比在家便宜。”他攜著湛華大模廝樣往回逛蕩,好巧撞見廖付仲朝著廖付伯發脾氣,將傻子玩的風箏摔在腳下踩得稀爛。鍾二本是不愛多管閒事,卻偏偏最看不上廖付仲這一號,粗著嗓子朝他喝道:“好沒臉的東西,你惹他作什麼!”廖付仲回身正待發作,玉金秋尋聲攆過來,瞧這情形冷笑道:“我當是誰吃飽了撐的欺負阿寶,原來是咱家頂有出息的廖二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