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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視野,念中文的李瑛在校還選修了部分西語系的課,閱讀了大量外國不同國家、不同民族、不同流派、不同表現形式和不同藝術風格的文學作品,特別是詩歌。

當時,文學大師沈從文在北大教“創作實習”課程,李瑛至今還清楚記得,大二開學不久,沈先生在課堂上講解了一些寫作體驗後便在黑板上寫了“鐘聲”二字,要求學生命題作文。由於沈從文當時在三家報紙的文藝副刊兼任編輯,因而學生們都很想把文章寫好,希望能被他拿去發表。“我寫的這篇短文《鐘聲》,不久便被沈先生拿走,第一次在大報紙上的文藝副刊上發表了,還得了點小稿費補助伙食,心中十分高興,更激發了我創作的熱情與信心。”此後,李瑛時常去沈從文家請教於他,每次沈先生總是十分熱情地沏上一杯茶,或衝上一杯牛奶,之後給他講做人的道理、寫作的心得,還不時送李瑛幾本自己的著作。“他對我的扶助與教導,我銘記在心,難以忘懷。”

“從中學開始寫詩的我,那時對文學並沒有多少正確的認識,也沒有判斷好壞的能力,在大學我才真正懂得文學是什麼,藝術是什麼,詩是什麼,美是什麼。”在大學期間,李瑛的生命和詩一起得到了成長。很快,大公報《星期文藝》、益世報《文學週刊》、《文學雜誌》與《中國新詩》等好些知名報刊刊用了李瑛不少詩作與評論文章,這些對李瑛以後的文學創作起了莫大的鞭策、激勵作用。“儘管那時我的物質生活很差,不敢花錢去吃好的伙食,只是偶爾才去學校的小飯館吃碗餛飩,但很滿足,畢竟我學識上有長進。”有一段時間,李瑛還抽暇去打工,以補每月伙食費的不足。就是在這拮据的環境中,我們的詩人戰勝了自己,成就今天的“人民歌手”。母校使他難忘,他生命中最凝重的底色,無疑是北大賦予的。多年後,李瑛在一篇文章裡這樣深情地描寫北大歲月:“在這裡,……我學習寫作,寫了不少的詩篇,那一個個不平靜的日日夜夜,便是孕育我的詩歌的基因。”

在北大的四年裡,李瑛廣泛涉獵中外名著,深受中國古典詩詞和現代新詩的薰陶,深入接觸西方從浪漫主義到現代主義的各種詩潮,並開始發表一些頗具現代意味的詩作。因此,在與新中國同時成長的軍旅詩人中,李瑛可說是文化準備和藝術修養最為充分的一個。

不久,讀書環境被打破,國民黨反動派悍然發動了全面內戰。作為地下黨員的李瑛,這期間常常撰寫、編印一些封面加以偽裝的政治宣傳品的小冊子,鉛印裝訂後暗中傳送。他用化名陸續寫了許多反映當時學生運動和決心戰鬥的詩歌作品,抄在牆報上,貼在紅樓和民主牆上。在北平迎接黎明的前夜,他的導師們常常會收到一份份振奮人心的傳單,那上面帶著解放區的春色和戰場滾滾的硝煙。李瑛的導師中,許多人都不知道寄傳單的,就是他們的這位得意門生。今天,詩人走在北大紅樓舊址處,不無追思、感慨。

李瑛:用真情頌歌時代最強音(3)

軍旅給詩人以鐵

北平解放後,李瑛帶筆從戎,參加了四野組織的南下工作團,繼而隨軍南下進行戰地採訪,開始了人生的第一個轉折點,是年他23歲。“記得途中,劉白羽同志還曾教過我們如何進行採訪、如何撰寫新聞。”從50年代後期開始,經過長期而反覆地深入部隊採訪和體驗,李瑛逐漸由一個學生轉變為一個戰士。

從此,李瑛度過了40年的軍旅生涯,一直到1988年自部隊工作崗位離開。許多年來,作為一名戰士和詩人,他奔赴過抗美援朝戰場,曾親眼目睹自己親密的戰友倒在彈雨之中;他曾去過北疆的吳八老島、珍寶島,南疆的西沙群島;他也曾去過風雪迷漫的乃堆拉山口哨所,和戰士們一起巡邏;他去過茫茫東海中荒蕪人煙的小島;他也曾沿著當年紅軍長征的足跡作了一次長途尋根旅行;他還曾隨同解放軍歌舞團出訪東歐……

1959年到1962年,詩人西行走過北國長城、內蒙牧場、天山雪線。透過詩集《花的原野》那精煉的筆墨,可看到塞外風沙的雄渾、戈壁日出的壯麗、烏蘭察布牧場的遼闊、霍爾果斯河夜晚的甜蜜。李瑛的作品最大部分是寫戰士生活。他在“學習拿槍的同時,也學習拿起了筆”。他以拿槍的姿態執筆,用筆歌唱以鋼槍保衛我們生活的時代和土地的戰士,特別是那些活躍在東南海岸、南方邊陲的深山哨所和北疆國線上的戰士。站崗、巡邏、夜晚熄燈號、部隊緊急集合、月夜潛聽……他用一個戰士的胸懷和感懷,去觀察體驗這些平凡的生活情景,去思考、提煉其中蘊含的詩情畫意。

譽為“部隊詩人”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