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櫚樹曼妙的影子下藏著精心培育的異國花卉,每一座園子都匠心獨具,美得令人心醉。
穿過三重彎月高頂門、富麗堂皇的前廳,就來到半山腰上的清露園,海盜之王的後宮佳麗們已在此等候多時。
按照蘇丹後宮的標準,到了這道門戶就只有宦官可以進去,但作為海盜的宅邸,自然沒那麼多規矩。海雷丁本想讓人把軟轎直接抬到他自己那座園子,可看裡面人頭湧動的樣子,又變了主意,掀開紗簾把尼克抱出來,大步走進去。
近二十個穿中東傳統服飾的絕色麗人分在道路兩旁,最後是四個年輕男孩兒,均低頭屈膝向海雷丁行禮。海雷丁的性取向在地中海有很多種傳言,誰也拿不準到他到底喜歡什麼型別,只好每一種都送幾個。有男有女,有成熟豔麗型的,也有清純活潑型的,加上僕侍隨從,院子裡烏壓壓聚了一群人,從上看下去,只見濃黑長髮掩映著中東人淡棕色的漂亮面板,帶著精美刺繡的長袍拖了一地。女人們嚴格遵守現世的要求,在戶外帶面紗,行禮時沒有主人召喚絕不抬頭。
但聰明女人都會找變通的方法,比如選擇的面紗薄如蟬翼,戴了也能依稀看到面孔上的金銀花鈿;有人在指甲和手背上畫上花紋,或者用橄欖油將頭髮保養的烏黑閃亮,再用珠寶裝飾起來,這樣即使只看行禮的姿態也能將自己的優勢展露無遺。
佳麗們用的苦心是值得表揚的,只可惜她們平時太難伺候,管家傑拉爾德“一不小心”就隱藏了一個關鍵資訊:船長最討厭人工濃香。
蘇丹後宮嬪妃們常用乳香、麝香、龍涎香的香膏帶有明顯□吸引意味;跨越印度洋貿易而來的檀香和抹藥,則給人神秘印象;還有人不遠千里託人帶了法國香水噴灑,以求新奇制勝。這場跨越歐亞大陸上萬裡的爭芳鬥豔撲面而來,對某人敏銳的嗅覺造成了極其沉重的打擊。
海雷丁閉著氣,回頭狠狠瞪了傑拉爾德一眼,後者面無表情揹著手,似乎一切都是與他無關的意外事件。
“天色晚了,你們都回去吧。”海雷丁實在不想在這窒息的地方久待,勉強開口說了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快速穿過清露園。
佳麗們還指望著第一次露面能留下良好印象,甚或直接被主人選上侍寢,誰知海雷丁一眼也不願多看她們精心的裝扮,直接走掉了。男孩兒們也沒得到特別青睞,面面相覷,發出失落的嘆息。只隱隱聽見管家傑拉爾德對海雷丁說:
“船長,西邊新建的椰園已經收拾好了,有活水,也很涼快。讓隊長她住在那裡行嗎?”
“不用,她以後就跟我住一起。”
“那明天我把東西都送到那裡”
後宮準則一:進園時的待遇決定地位。
一時間,後宮成員們心中酸甜苦辣鹹、羨慕嫉妒恨交相輝映,熊熊燃了起來。一個人獨佔一間園子本來就夠奢侈的,而這個新來的,居然有資格直接住進主人寢殿!
“是誰?難道真是傳說中的海妖嗎?”
“海妖不是個絕色少年麼,可他們說的是“她”啊!而且還是主人抱著進來的”
“啊啊,不管是男是女,我好想看看這個“她”長什麼樣子!穿什麼衣服?戴什麼首飾?”
年紀小點的咬唇跺腳地抱怨,心思較重的則思索如何能一探究竟,佳麗們一個個好奇心爆棚,卻沒人敢直接去掠虎鬚。只有一個包頭巾的少年僕侍默默站在廊下樹蔭裡,一言不發看著海雷丁消失的方向。
海雷丁的寢殿“柏園”位於海岸邊風景最好的一處低崖上,三株黑柏樹的濃蔭遮蔽了烈陽,通風又涼爽。巨大的露臺朝海面伸出去,傍晚時分可以看到金角灣聞名於世的壯麗海景。露臺一側是向下延伸的階梯式花園,走到盡頭,就可以直接步入清澈湛藍的海水。低崖凸出于山腰,整座園子彷彿凌空而建的巴比倫花園一樣。
海雷丁把發著燒的尼克放在他寬闊的軟榻上,輕地像在擺放一件碎片拼湊的瓷器。
“好了寶貝兒,我們到家了。”
尼克勉強睜開眼睛,不知道是發燒產生的錯覺還是什麼,只覺得視線所及之處都泛著微微光芒。紗簾在白色大理石柱間隨風舞動,星光透過圓形穹頂上彩色玻璃照進屋裡,形成各種色彩的光柱,這些光柱投射在分割空間用的雕花鏤空木柵欄上,在波斯厚地毯上形成寶石原石般的美麗光斑。
尼克一生中從未見過如此富麗堂皇的宮殿,只覺身處夢境。
“到家了”她為這奢華而震撼,目光流動,輕輕呢喃。
家,一個陌生的詞彙,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