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部分

蘇錦之馬上慫了:“不強求,不強求,一切隨緣。”

三言兩語間馬車駛得極快,沒一會就到諸華國的宮門處了,似乎是不想讓宮中那人多等。馬車穿過長得似乎看不到盡頭的硃色宮牆,直到那琉璃屋簷的宮殿前停下。

大殿金碧輝煌,諸華國國主坐在高高的龍椅上,卻像坐在一片荊棘坐立不安,額上冷汗津津,擺出一副討好的笑臉向一旁佈置得精細舒適的客座上的人小心問道:“三皇子不開心?莫非是怪這些舞姬的舞姿不夠美?”

客座上的男子身著華服,束高玉冠,丰神俊逸,烏黑深邃的眼眸百無聊賴地望著底下穿著暴露的舞姬,聽到諸華國國主這麼一問後立即嗤笑一聲,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上,不屑道:“這也叫美?簡直庸俗至極,不堪入目。”

聞言,諸華國國主面色立即就青了半截,卻也不敢多說什麼。正是焦急之時,卻聽到了他派人去接花無豔的馬車上的鈴聲在殿外響起,隨即拉長了脖子朝外望去,扯著站在他身邊服侍的金公公連聲問道:“可是花無豔來了?快讓他進殿來!”

說完這些,他又馬上笑著看向客座:“三皇子莫氣,還有一人,三皇子一定有興趣見上一面!”

宴輝也聽到了那馬車鈴聲,更是知道來者何人,但聞言還是看向了諸華國國主,緩緩勾起唇角,露出了今日赴宴以來第一個笑容。

諸華國國主立即拍了金公公的背一下,急道:“還不快讓無豔公子進來!”語盡,他便直起了一直曲弓著的脊背望向大殿門口,面露傲色,似乎那頭來的是什麼比他還尊貴的人一般。

宴輝主見他如此,忽地揚起頭哈哈哈大笑起來——這諸華國國主竟以一位貧賤低賤的伶人為傲,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比那些賤婢舞姬更能令他想笑。還有那即將進殿的什麼花無豔也是,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貨色,叫封九黎寧願冒著崇洛王震怒的危險,拒絕賜婚,交出兵符也要與他相守。

思至此處,宴輝停了笑,半眯著眼睛朝座下來人看去。

那人穿著一身墨綠色精緻華服,將一身雪白的皮肉遮得嚴嚴實實,墨色的衣裳領襟間繡紋繁複,下襬和袖角繡著重重盛綻的冠世墨玉與瑩白的崑山夜光,一頭青絲未冠,直直垂下散在身後,隨著他前進的步伐微微揚動。

與他以往見過的那些奴顏婢色、卑躬屈膝全無脊骨一般只會跪在他腳邊阿諛諂媚的奴婢全然不同,青年微微揚著細白下巴,目不斜視,神色淡漠,脊背挺得板直,宛如藏了一截絕世傲骨,見了他們這些高座之上的天潢貴胄也只是不卑不亢地微微頷首,彷彿他與他們一般,身上流著尊貴無匹的血液。

青年渾身上下一點豔色都無,卻叫他看了滿眼絕豔。

剎那間,宴輝竟是怔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明白封九黎為何會對他傾心至那般地步。

如果蘇錦之能夠知道宴輝此刻在想些什麼,也會像剛才他笑諸華國國主那樣對他哈哈哈大笑三聲,給他流利通順地暢念一番《人權宣言》以示天賦人權,自由平等——傻狍子別想了,你又不是外星人,咱們倆最多血型不同。

“花、無、豔。”宴輝將這個名字在唇齒間細細品味後輕輕念出,杵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朝座下望去。

諸華國國主見他面色稍霽,連忙輕咳兩聲,示意蘇錦之開始跳舞唱曲。

蘇錦之淡淡地瞥了眼肥到像是懷孕的諸華國國主,在心底嘔了一下,隨後把身體交給零號控制,隨著奏起的絃樂聲終於開始舞動,先是揚起衣袖,露出墨色錦服下一截如雪的手腕,而後重重壓下,踏著漸漸急促起的樂聲旋舞起來。

然而看著看著,諸華國國主臉色就變得更難看了。

因為蘇錦之跳的崇洛國的將士凱旋而歸時的破陣曲,此曲由男女和演,男舞劍女揚扇,舞者卻不能是普通的伶人舞姬,男須選自世家子弟中年歲正好的斐然子弟,而女子自然也得是身份顯貴的名門之後。

蘇錦之跳得當然是男步,他手中雖無劍,揚袖踏步間的狂氣卻難隱,倘若給他一柄長劍,定能劃出驚世的劍影虹光。

這支舞跳得無話可說,可蘇錦之舞步間臉上無一絲笑容,妃色的雙唇輕輕抿著,再聯想一下他的身份,這簡直比沒笑之前的宴輝還要不給人面子。

更何況北幽剛剛戰敗於崇洛,蘇錦之如今當著北幽三皇子的面跳這支破陣曲,其用意諸華國國主簡直不敢細想,他張口正欲喊停,宴輝卻立即抬手止住了他。

諸華國國主轉頭朝宴輝看去,只見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