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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艾利,你都在做什麼呀?”

“我怎麼了?”我捻弄著花莖。

“你怎麼讓自己捲入這種——這種事情呢?”她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個圓圈。“所有的事情相互關聯,然後又兜回原地?”她看著我。“這種原理叫什麼來著,有的吧?”

“大概是猶太地理學的萬有引力。”

她滿臉不解地看著我。

“一種把世界各地的人物、地點、事件聯絡起來的自然力量。”我大笑著說。“不對。應該是整個宇宙。”

蘇珊拱起一隻眉毛,宛如藝術表演。

“不開玩笑了。大衛正在設法尋找他的家世。他媽媽曾住在朗代爾,那裡過去是猶太人聚集地。”

“但艾弗森鋼廠不在郎代爾。”

“戰爭期間,各個地方的女人都跑去鋼廠工作。”我聳聳肩。“但大衛正想弄清的事情就發生在郎代爾。”

“他父親的死。”

“他以為的父親。”

“那你要怎麼幫他?”

“不幫。”

“為什麼?你專做調查的事情,你擅長這方面呀。”

一群小蟲在我頭頂徘徊。我伸手去揮,它們立刻散掉了。“我怎麼知道能做什麼?”

她面向著我。“你怎麼能袖手旁觀?你是最先把他引來芝加哥的人。”

“算不上。”我猶豫不定地說,“他是來開會的。”

“得了吧。”

我扔掉手裡的花,加快步伐。“蘇珊,不要讓我覺得更加內疚。我不能幫他。”

“為什麼不能?”

“大衛從小就視庫爾特·魏斯為偶像。庫爾特不僅僅是他父親,還是一個反法西斯英雄。我告訴他庫爾特並不是在歐洲戰壕裡犧牲的,而是死在這裡,已經夠打擊他了。我要是再告訴他其它事情,他會瘋掉的。”

“但他正在尋找真相。”

“我沒有真相。我有的只是直覺,一段紀錄片,還有一連串可疑的事件。我需要更多的證據。”

“這些足夠揭開真相了。”

我們走到人行道下面的一條小支路。“那……那不是我該管的事情。”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中規中矩了?”她挺直了身板說。“艾利,關於他的身世,你在幾周內的發現就比他50年的努力尋找都還要多。”

“如果那真相他無法接受怎麼辦?”

“所以要由你來判斷他能接受什麼或不能接受什麼;根據你對他人生的敘述,他早已經歷了很多。”

“可能吧。”我瞟了她一眼。“不管怎樣,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

蘇珊這人好就好在,她總是知道什麼時候適可而止。“那麼,巴里的事情怎樣了?”

我告訴她巴里消失的事情。“現在沒人知道他在哪兒,我很擔心。我在想,或許我應該僱人去找他。”

“你是說私家偵探?”

我聳聳肩。“帕姆說證券公司可能會僱人找他。具體我也不清楚。但如果他惹上麻煩了怎麼辦?”

“巴里自己可以處理。”

“欠下50萬美元可不是件小事。”我雙手卡在口袋裡。“別誤會。雖然我很慶幸不用再和他一起生活,但他畢竟是我孩子的父親。為了蕾切爾,我也不希望他做出任何瘋狂的事情——”

“瘋狂——?”

“比如——”我突然僵住了。

蘇珊也停下來。“怎麼了?”

我感到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艾利,你還好嗎?”

“沒事,沒事。不是我。”

“什麼?”

“我剛想到一些事情,關於庫爾特·魏斯。”

“大衛的父親。”她馬上糾正,“他以為的父親。”

我點頭。“我和你說過庫爾特從戰場回來後,幾周後就被人殺了,還記得嗎?”

“記得。”

“我剛想起一件事。保羅·艾弗森也是那段時間死的。官方說是心臟病發作,瑪麗安也這麼說。但有人告訴我,他是自殺的。”

“保羅是自殺的?誰告訴你的?”

“一個可以稱作是芝加哥鋼鐵業歷史學家的女人。她說大家都知道保羅是自殺的,但他家人特重面子,所以對外宣稱他死於心臟病。”

蘇珊研究著我的表情。“我想不通。為什麼那樣一個成功的大亨要自殺,他擁有一切,甚至還有個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