蜒回流,有的拋高上揚,黏稠的油液垂掛下來,那種濃重的油腥味道,甚且超過於煙霧中原
有的辛辣氣息!
金申無痕鎮定的道:“他們是要用火攻?”
展若塵凝重的道:“看情形是如此,樓主!”
漠然一笑,金申無痕道:“方才那一陣急射,可曾多少產生了些阻攔效果?”
搖搖頭,展若塵道:“效果極微,樓主。”
申無忌大叫:“我們衝出去和那些雜種拼了,豁上七零八碎,也強似封在這幢鳥樓裡白
白被火烤死!”
金申無痕冷然道:“單老二正希望我們這樣做,如果他未曾設好陷阱,佈下圈套,叫我
們一個一個往裡掉,我就剜出這雙眼來給你看!”
窒了窒,申無忌咆哮:“你到底打算怎麼辦?莫非真個要大夥一口氣全憋死在這裡?一
條命搭上不稀罕,連拼上一場的機會都不可得,這才叫窩囊!”
金申無痕眼下的肌肉不停的跳動著,臉色已變青,她厲聲道:“這裡的事由我作主,該
怎麼辦我來決定,你別擾我,我再說一次,哥哥,你別擾我!”
申無忌氣得直挫牙卻只能跺跺腳,咕噥著走到一邊.
金申無痕揚聲道:“若塵,對方若用火攻,你看我們能守多久?”
展若塵估量了一下,道:“最多隻能拖到火勢方起的時候,待到焰苗包卷,濃煙拂湧,
熱力炙烤與煙硝的燻嗆相加,人就恐難以支撐了!”
金申無痕果決的道:“好,除了小部分,大家就只守到火勢方起的時候便由秘道退卻!”
在一旁幹生悶氣的申無忌,忍不住又拉開嗓門叫了起來:“什麼意思?你倒說說看,哪
一小部分留下,哪些人又該退走?”
金申無痕淡淡的道:“我會決定,哥哥。”
匆忙來到乃妹身邊,申無忌急促的道:“妹子,我知道你咽不下這口氣,我也曉得你不
甘就此白白放棄‘大金樓’,你一定要撈回點代價,對他們儘量施以打擊,不管你怎麼想,
我們都會照你的意思做,但有一樁,你自己必須退走,這個險不能讓你來擔!”
金申無痕冷漠的道:“不該由我來擔,又該由誰來擔?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義務!”
申無忌大聲道:“你的責任不只是把命賣在這裡,你的義務亦非僅逞匹夫之勇,你還有
更大的使命,更重要的負荷——‘金家樓’的復起、基業的振興,希望全在你身上,對叛逆
的聲討,弟兄們的血債,也全要你來運籌帷幄,籌謀報仇之道,如果你不幸躺下了,大家還
有什麼指望?這沉淪的一切,豈非亦乃萬劫不復了?”
金申無痕板著臉道:“我會考慮到這些。”
申無忌火辣的道:“總之一句話,你非先退不可,要拼命,我來拼,‘金家樓’折了我
申老漢仍還是‘金家樓’,設若少了你金夜叉,就整個散了檔不說,這深仇大恨,永遠也不
用想再報還了!”
金申無痕怒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竟對我發號施令起來了?該怎麼辦;我自有所較,
用不著你費心!”
申無忌臉紅脖子粗的大喊:“平常我都聽你的,以後——如果還有以後的話——我還聽
你的,就是眼前這一樁,你非照我的意思做不可,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你留在這裡!”
重重哼了一聲,金申無痕峭銳的道:“你聽著,哥哥、二叔、你、淑儀夫婦、雄兒、嘉
嘉、無求、無幕和你們偕同三十名孩兒先退,十衛留下四個人來,其餘的由古自昂帶著也與
你們一齊走,這裡由我來殿後——”
忽然,展若塵走了下來,靜靜的道:“樓主,申前輩說得不錯,樓主肩負重任,身系
‘金家樓’興亡之責,實不宜為了一口氣而涉此大險,無論後步是安是危,俱皆不值——容
我獨自留下卻敵,我想,傾力之下,亦不會太使樓主失望!”
金申無痕冷峻的道:“若塵,你也未免太狂,悍敵如虎,豈是你一己之力所能抗拒得了
的?”
展若塵道:“盡力而已,樓主。”
金申無痕的神色顯得有些悲慼——那是一種冷峻與淡漠的外表所不易掩飾的悲慼,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