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份惡毒的結果,造成如此下場的人不是我,是他自己!”
少女吸了口氣,道:“現在,你說完了?”
展若塵道:“說完了。”
少女用雙手十指撫壓著兩頰,慢慢向兩側舒展,似是要緩和麵部肌肉的緊張,她沉痛的
道:“你在殺害伏波的一剎間,我剛好得信從莊裡趕到──你說的對,那是一個月圓的晚上
,月色很好,它映照著你的臉,你那一張冷漠、生硬、蒼白得毫無表情的臉,只那一瞥,已
經夠了,我把這張臉印入腦裡,烙上心版……我用伏波的鮮血起音,我要毀掉生看這張臉的
人……”
展若塵輕輕的道:“姑娘,我很遺憾不能幫你的忙,我認為,只憑你個人的力量,恐怕
不容易完成這個心願……”
少女堅定的道:“你說的對,只憑我個人的力量,不容易完成這個心願,但是,你該明
白我必須完成它──”
低喟一聲,展若塵知道了,他的目光緩緩回巡──山坡的雜木林中,道路邊的草叢裡,
有幢幢的人影,宛著幽靈鬼礆般,悄無聲息的飄然出現。
把掛在肩上的灰色小包袱往上挪了挪,他心裡在呼叫:“大師兄,像這樣的情勢,又怪
得了誰呢?”
兩邊圍抄過來的人,大約有二十餘個,其中,展若塵發覺有五名是右臂上纏以白綾的人
物──“白綾門”俱是以這樣的方式來攜帶他們的武器“白綾帶”,並藉機表明身份!然而
,這五個“白綾門”的人都不似是這批狙擊者的主力,他們只是迫近到一定的距離,便停止
不再向前。
走向少女身邊的,是六個氣質特異,舉止沉穩的人,少女對這六個人,也有著一種流露
於眉宇問的親切與尊敬。
六人中,一個身材高大,臉膛朱赤的六旬老者,首先愛憐的過來輕輕擁抱了一下少女的
肩頭──展若塵發覺,這老者的面容神韻,竟與少女有某些相若之處!
第二位,是個五旬左右的精瘦的人物,面孔焦黃起皺,有若風乾橘皮,兩撇鼠須,更襯
得他腮陷唇薄,只是一雙眼中,卻展出世故的深沉與老辣。
站在這人身邊的,是一付矮胖如缸的身子,身子上頂著一顆紅光臉面的禿頭,看不出他
的確實年齡,他的五官細小而擠迫的生長在臉孔上,宛如是被捏成了一堆,這人負著手,腆
著肚皮站在那裡,有種滑稽突梯的味道。
並肩排著的二位,一個黑袍黑中,雙腕套著齊時的黑皮鑲嵌銀錐護腕,斜背的一柄無鞘
大砍刀閃閃生寒,映著他那張漆黑冷酷的寬大面孔,越增悍野之氣。另一個亂髮蓬散,倒八
眉,扁塌的鼻子配上一付掀唇獠牙,面目猙獰可怖,他的右手執著一隻長逾五尺的黃布長卷
,布捲上半部分較後半截粗上許多,像是裹著什麼。
第六位,也是最靠邊站著的那人,最令展若塵警惕──這人年紀不大,只在三十歲左右
,面龐狹長,呈現著淡淡的青白,氣質形色之間,是那樣的深沉而冷肅,雙目中不泛任何表
示內心感受的反應,,他的那雙眼,彷彿兩口深不見底的幽潭,除了陰鬱的寒凜,就再不見
什麼了,他的身材適度,但他站在那裡,卻能予人一座山的感覺,堅強,深厚,而且無以測
斷內蘊!
展若塵深知這類典型的人物,大多是在“氣”與“意”的淬勵上已達上界的強者,他們
能夠把自己的七情六慾收容於靈魂中,摒置於意識之外,不受形勢的影響而左右心智,養成
了無比專一及果斷的定力,“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修為,只有這類的人才算具有或多或
少的成就!
這時,朱赤臉膛的老者注視著展若塵,他的表情沉重而蕭索,語聲也帶著不可掩隱的晦
澀:“展若塵,我想,你還不太清楚我們是誰,以及我們與盧伏波的關係?”
點點頭,展若塵道:“尚盼有以賜教。”
老者低沉的道:“我的名字叫黃渭,江湖上的朋友,都稱我‘七步追風’,這個女娃子
──也就是盧伏波尚未過門的寡妻──叫黃萱,她也是我唯一的女兒。”
“七步追風”黃渭,是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