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64部分

夏侯鹹恨恨地道:“也不知朝廷那邊是怎麼想的,辛辛苦苦得來的益州土地就這麼平白無故地放棄掉,咱們數萬將士的血豈不白流了?都督,要不末將留下來吧,只需一萬人馬,末將保證守住閬中,絕不讓逆蜀逆吳進佔巴西!”

鍾會搖搖頭,道:“夏侯將軍,你一片赤誠之心本督甚感欣慰,不過留守閬中卻是死路一條,姜維和施績都對閬中虎視眈眈,我方大軍一撤,閬中必將又成為虎狼相爭之地,別說是一萬人了,就是三萬五萬恐怕也難擋吳蜀兩軍的攻擊。撤吧,既然要走了,蜀中便不會再留一兵一卒,無論如何,本督都不可能看這些兒郎留在益州白白送死。”

夏侯鹹黯然無語,默默地拱手而退。

鍾會默然地注視著閬中古城,細雨濛濛之中,古城出奇的安靜,這座城池也是鍾會自伐蜀以來取得的最後的成果了,但很快,它將會淪陷,但究竟是落到姜維的手中還是落到施績的手中,鍾會已經不再關心了,他只知道,離開了這片土地,他恐怕今生再也無緣回到這裡了。

衛瓘則顯得平靜的多,他很有耐心地疏導著部隊,將撤軍之事安排的井井有條。但衛瓘卻很少和鍾會交流,彼此之間最多也就是一個眼神而已。

衛瓘的職務是監軍,鍾會很清楚,衛瓘是司馬昭派在自己身邊的一顆釘子,彼此心照不宣而已,表面上的默契並不代表兩個人的心可以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就拿這次的撤軍行動來說,衛瓘一直是積極主動的,鍾會清楚,衛瓘實際就是一條忠於司馬氏的走狗,想要獲得他的信任和支援,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鍾會也極小心地掩藏著自己的真實內心,表面上裝出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

整個的行軍要穿過巴東小路,由於連日陰雨加上道路崎嶇,這段不太長的路晉軍整整地走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從六月底動身,到達襄陽的時已經是八月初了。

長途的行軍,讓鍾會略顯疲憊,在扶風王司馬亮安排的接風宴上,鍾會也只是草草地飲了幾杯,便起身告辭,返回了軍營。

鍾會的軍隊就駐紮在襄陽的城外,至於下一步的動向,還要等候來自朝廷的命令。

鍾會枯坐在帳內,沒有點燈,任由黑暗包圍著自己,從益州回到荊州,脫離了日夜廝殺的戰場,但鍾會的心卻沒有平靜下來,一種看不到危險,似乎正向他迫了過來,壓得他幾乎喘不過不氣來,鍾會很清楚,離開了益州,自己就會失去一個很重要的籌碼,等待他的前途命運,一片茫然,一向果斷精明的鐘會此刻也深陷迷茫之中,不知何去何從。

帳外突然地傳來噪雜之聲,鍾會皺了皺眉頭,起身來到外面,看到四五名晉兵正扭送一人路過此地,他喝問道:“何事喧譁?”

帶後的頭目立刻拱手道:“啟稟都督,方才捉到一名奸細,在營外鬼鬼崇崇,行蹤可疑,正欲解送王買將軍那裡。”

王買是今夜的當值將軍,這點小事,自然無須向鍾會親自稟報。鍾會點點頭,也不再理會。

誰知那名奸細突然地大喊道:“我不是奸細,我要見鍾會將軍。”

本來已經轉身的鐘會聽到了這句話,便停下腳步,轉身打量起了那名“奸細”,見此人約摸三十餘歲,雖是普通百姓打扮,但雙目炯炯有神,雖被晉軍擒獲,卻絲毫不顯得慌亂,吐字清晰,聲音洪亮。

那軍頭已經是一耳光打了過去,叱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見鍾都督。”

那人不屈地道:“我見鍾將軍,自有要事稟報,恐若耽擱了,你們幾個都吃罪不起。”

那軍頭還欲斥罵,鍾會已走至近前,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道:“你是何人,又有何事見鍾會?”

那人打量了鍾會一眼,看鐘會一身戎裝,至少在軍中也是一位將軍,不過他還是非常警惕地道:“我找鍾將軍,自有要事稟報,不過在見到鍾將軍本人之前,我什麼也不會說。”

鍾會輕笑了一聲,吩咐軍士給那人鬆綁,道:”我便是鍾會,你有何事,直言無妨。“

那人此番更是仔仔細細地打量一番,面上仍帶著疑色,道:“你真就是鍾將軍,何以為憑?”

鍾會哈哈大笑道:“我證明我就是我,看來還真是一個難題,好吧,將我的印信取來。”鍾會吩咐親兵去取印信。不多時,親兵將鍾會的印信取了過來,鍾會拿著手中,遞給了那人,道:“這顆鎮西將軍的印信,差不多可以證明我的身份了吧。”

那人看過之後,再無懷疑,拱手向鍾會道:“裴信見過鍾將軍。”

鍾會神色略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