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一起撲向路燈射出來的光芒。
大學生毫不費力就把舌頭伸進她嘴裡,在裡面慢慢攪動。他試驗過無數次,這樣舒緩的動作就像一首抒情音樂,即使再僵硬的女人也會在這音樂聲中開啟自己。他堅持把舌頭放在裡面,雙手託著她的下巴,這樣一來他就被自己感動了,同時也體會到了那種銷魂蝕骨的美妙。他說過,他對她有那種感覺,否則接吻會讓他很難受,而且非得要逼迫他嘔吐不可。他知道女人能感覺到這種美妙,因為這一會,他的好感已經上升到憐愛的程度了。感覺是互動的。他的手從她下巴移到她脖子,他已經撫摸到她脖子深處細小的褶皺,有一瞬間他就把嘴唇移到被歲月留下痕跡的地方。在那裡停留了好大一會,他成功地把嘴唇往下滑。
一路上他沒有遇到阻隔,但他馬上聽到她喉嚨裡發出一聲近乎痛苦的呻喚,聲音從喉嚨和鼻腔之間的縫隙裡一點點逼出來的,有一種來自空曠世界的恐懼和不安。他嚇了一跳,明顯地感到不能再激烈地前進了。但情慾不允許他放棄,他把嘴巴停留在那裡,感到她身體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像山體突然滑坡,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渾身的血液朝一個方向聚攏,往身體中心狼奔豕突。他緊緊地抱住她,同時一隻手往她小肚子方向移動,他摸到一片潮溼的草地,同時一股氣味纏繞著他的手指從兩腿間的縫隙裡散發出來,這股氣味與他的身體產生了另一種動物的血腥氣味,並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他的鼻孔迅速張大了,頭腦轟地一下,感到快要爆炸的頭容不得他再來半點思考。他把她粗暴地抱起來,抵到身邊一棵並不粗壯的楊樹上,這棵樹顯然營養不良,它拼命搖晃起來,細碎的葉子在半空中互相撞擊。但他馬上遇到了挫折,這種抵抗似乎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但他沒想到會那麼激烈,因為他事先做了很多努力,儘管這種努力是他自己強迫自己乾的。
大學生以為自己勝利在望了。
捶打是從腳部開始的。開始很溫和,軟綿綿的像打在棉花上,這更像一把烈火,把一堆乾枯的木材熊熊地燃燒起來了,火勢在空中蔓延。大學生被慾望折磨得痛苦不堪。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提醒他,他必須改變策略。想讓女人不反抗又要讓她的激情一點點升溫,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做到的。很快他又遭到了來自身體中間的反抗。林夕陽正用雙手頂著他。兩人之間被人為地拉開了一小段距離,很小的距離,但這對他來說,是致命的。他把嘴唇移到女人的耳邊,咬著她的耳垂,然後呢喃地叫著她的名字,不斷地說他愛她,急切地要求她把身體給他。
這一刻,大學生因性的極度渴望而分不清事情的真偽了,他沉浸在一種燃燒的快樂激情之中,他哀求面前的女人,滿足他一下,問題很快就解決了。他極力把要兩個人完成的工作說成是個人的事,但很快大學生就醒悟到了,他幾乎洩氣地說,能給雙方都帶來快樂的事為什麼不好好配合一下呢?他的唾沫糊了她一臉。林夕陽頭髮上沾滿了唾沫星子,在月亮下閃閃發光。她的身體開始往下滑,他把她弄得渾身發軟,身體在雲霧中飄搖起來,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她歡暢淋漓。女人覺得這樣舒服就夠了。她希望他的嘴巴一直停留在她耳邊發出這樣的呢喃。就這樣一直呼喚下去。
北緯把軟成麵條一樣的女人抱起來。他用兩隻手把她固定在樹幹上,像抱著一隻虛弱的母猴。下體使勁往母猴身上頂,他已經不害怕再遭到她的拒絕,或者逃走了。即使她逃走他也要把她捉回來把問題解決了再說。她折磨了他老半天,快把他折磨瘋了。事情本來很簡單,撩起裙子就行了。她卻讓他處心積慮地折騰了老半天。這樣看來,她是一個不懂得現代遊戲規則的女人,不是一個優秀的合作者,甚至連合格也談不上,與他期望的“性友誼”相差十萬八千里。幫個忙吧。他嘶啞著聲音一再乞求。幫個忙吧。
在散發著腐爛臭氣的未名湖邊,大學生臉上捱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兩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嚇了一大跳。然後,女人臉上也遭到了毫不留情的反擊。首先是大學生哭了起來,他像剛才女人軟倒的那樣,低垂著腦袋,他握著他的男性器官蹲在地上流眼淚,像遭受了人生巨大的挫敗一樣。他被牲口咬了一口,嗷嗷叫喚著,毫無顧忌地在女人耳邊發出難受的訊號。
大學生看著腳底下的泥土,嘟囔著說,是朋友也該幫這個忙。你又不是小姑娘,現在連小姑娘都不在乎這個了。他話裡隱藏著另一層輕蔑:一個結過婚的女人毫無價值可言,這樣做未免顯得太矯揉造作了。大學生理直氣壯。他覺得沒有什麼不行的,除非她不是女人,是女人就該撩起裙子。